“红太阳”轮,1986年前苏联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制造,远洋冷藏船,4226总吨,载重吨9224,拥有四个冷藏舱,两台克令吊,船舶配员42人,船长老鬼都是舟山人,水手机工则是越南跟缅甸人,冷藏员是菲律宾人,搞了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大杂烩,我跟老九还有大厨登船的时候,人员已经差不多全了。
“嫩妈老刘,这就是嘎嘎新?”老九指着船坞上比我还大两岁的红太阳轮,一脸气愤的说道。
“哎呀呀,还没打油漆呢,打完油漆就新了,打完油漆就新了。”大厨估计也被人骗了,看到这么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疙瘩,也有些后悔。
“我擦,老刘,你不说的是国企吗?这船挂的什么旗?我怎么没见过?”我指着红太阳船尾的国旗问道,国旗的图案是海面上升起一轮太阳,太阳上面飞着一支鸟。
“嫩妈,基里巴斯旗!”老九果然见多识广,连这么一个偏僻的国旗都认识。
“九哥,这国家靠海吧?别整个内陆国,出了事海军不管咱们。”我看到红太阳轮也有点肠子悔青了的感觉,但是想到证书已经在人家手里了,只能看人家的脸色了。
我还没等到老九给我说话,就感到肚子一阵狂痛,在船坞上修船,船上的厕所是不能用的,我只能跑到船厂的厕所里解决,白天基本上是住在厕所里的,到了晚上没有办法,只能拿个桶解决战斗。
红太阳轮在船厂做了喷砂打油,主机进行了大修,期间有几个被黑中介骗来去渔船钓鱼的内陆小伙上船,红太阳轮在船厂待了不足7天,开始往南太平洋的所罗门群岛驶去。
而我则被拉肚子折磨的都要跳海了,刚开始的时候,大便还是成型的,拉肚子的时候还有感觉,肠子有种莫名的绞痛,过了******,大便就变成鱼子形状的了,进了赤道,我才悲催的发现,我一直在拉粘膜,而且大便已经不受我控制了,站着拉,坐着拉,值班的时候也拉,甚至睡觉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的往外拉,为了防止尴尬,我只能在内裤里垫上卫生纸,让我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生理期的女性是什么样的感觉。
“嫩妈老二,你看上去怎么跟吸了大烟一样。”红太阳轮到了所罗门海后,老九也发觉了我的异常。
“九哥,从上次跟老刘吃完饭,我拉肚子快拉死了。”我有气无力的对老九说着话。
“嫩妈,你这小身板,吃点海鲜成这逼样了咋还,一会抛完锚,晚上喝点白酒,杀杀毒。”老九不在意的说道。
所罗门海曾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美日两国大海战的战场,所罗门海战更是闻名于世,当然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所罗门海则靠着丰富的金枪鱼资源而出名,当然大家还记的我国捕鱼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卵细胞的政策,所以在所罗门海捕鱼的渔船,有一半来自抬湾,剩下的一班则来自大陆。
红太阳轮抛好锚之后,附近满载的金枪鱼的渔船就靠了上来,甲板的操叼手开始用甲板上的吊机从渔船上往金太阳轮上转载金枪鱼,除了船长跟老鬼,全船所有人都需要下到船舱,将吊进来的鱼摆放整齐。
这个工作简直是又苦又累啊,甲板外面35度的高温,货仓里面开了冷冻机,都他妈零下10多度,整个就是从赤道忽然干到北极圈的感觉,人的体温调节系统都要崩溃了。
“嫩妈,我就说这破比船不能来,******这是人干的活吗?”转载完第一批金枪鱼,老九就在我房间开始大发牢骚。
“九哥,我刚才转了一批鱼,拉了三次,我的屎都崩到金枪鱼上了。”我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嫩妈,擦就擦了,反正这玩意儿也是小日本吃,这个航次回国就不干了,在这干半年,得嫩妈早死三十年。”老九对我的话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他现在已经有马上离开这条船的想法了。
“当当当!”我正准备劝老九要耐心一点,突然有人敲我房间的门。
“进来。”我大声的说道。
“二副,水头,你们都在呀,抽烟抽烟。”进来的人是被黑中介渔船钓金枪鱼的船员,叫李皮庆,40多岁很老实的一个农村汉子,家是甘素的,我跟他在船厂的厕所同时住过一段时间,可惜他只拉了一天就好了,所以也算是屎友了。
“老李,找我有事儿?”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二副,船长给我说明天来条渔船,我就得跟着下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年,我寻思留个手机号给你,你回国了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就说我挺好的。”李皮庆一脸的恳求。
“就这个事儿啊,这都是小事儿,我下个航次回来肯定还能再见到你,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往家里捎的,我回国有信号了都给你捎。”我忽然有些想哭,一个汉子为了赚钱,从一天没见过海的内陆直接奔到太平洋,需要在这里待三年,如果渔船不靠岸,三年都不能跟自己的亲人联系,想一想就有些可怕。
“嫩妈老李,你干什么不好,考个水手证跑货船不一样么,跑嫩妈渔船,又累又赚不到钱。”老九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老李,你叫了多少钱的中介费呀?中介给你许诺多少钱?”我想了一下后问道。
“二副,我们村一共三个人,一个人交了3万5的中介费,我们跟中介签好合同了,一年保底15万,白纸黑字的合同,按了手印盖了章的。”李皮庆提到15万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光。
“嫩妈15万?你听他们胡说!嫩妈渔船船长都拿不到这个数。”老九直接把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不能的,说好了,年底有分红的,我们都盖了章了。”李皮庆对老九说的话很不在意。
唉,钓一年金枪鱼能拿5万就不错了,万恶的黑中介居然把老李一年的收入都骗了去,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着把这些黑中介碎尸万段,脑子里一使劲,我感觉自己又拉了好多东西出来。
我给老九使了一个眼神,老九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给李皮庆太多的打击了,或许明天他上了船,问一下同船的渔船船员,就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了。
李皮庆走后的一个小时,又一条满载的渔船靠了过来,我跟老九穿上军大衣,又投入到万恶的转载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