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本田再次把张常来从牢房里提出来,规劝他投靠大日本皇军,再次被张常来拒绝了。这次本田老小子可是真的生气了,张常来不但拒绝,而且把本田骂得狗血喷头。
本田一怒之下,差点没有用战刀当场劈死他。狡猾的本田没有给张常来一个快活的死法,让他受尽了最严酷的刑法后把他扔进了牢狱里。这么个重要的人物,他想日后会有用处的。
接下的事情是不用说的,保安团长的位置自然是赵二皮坐了,那天赵二皮在富贵酒楼很是风光热闹的办了个宴席,城里所有的大小官员都来了,维持会会长周志海当然也被邀请来了。
“诸位,诸位静一静,下面请保安团赵团长说两句。”宴席的主持人站在台上喊道。
赵二皮穿着一身崭新的皇军装洋洋得意的走上台,他站在台上很是卖弄的整理了下军容军纪后轻轻咳嗽了两声抱拳说道,“诸位,大家好,今天是兄弟大喜的日子,诸位能够赏脸参加我这个宴会,我感到很高兴。现在的新城今非昔比,皇军亲自坐镇督战东亚共荣,我们在座的各位可要干劲十足啊!共同搞好东亚共荣,绝不辜负皇军委派给我们的任务……”
赵二皮大张嘴昧着良心的在台上信口雌黄,下面的人心里早就愤恨不已,可是敢怒不敢言,赵二皮是什么人?这城里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如今摇身一变丑小鸭变成了凤凰,成了人上之人。手里的权利可以一手遮天,就是一肚子的不满,也只能含吞在肚。谁也不敢多言半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触这个霉头。所以台上大讲,台下只能窃窃私语的小讲。
赵二皮当然知道台下议论什么,他可没有心思去问这个,只要有枪有权在手还怕啥?他的人生座右铭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到时谁要是跟他作对,那只有死路一条。
赵二皮在台上越说越带劲,把小鬼子夸得一枝花,就差要喊小鬼子爹娘了。终于有个穿长袍的人再也不能容忍了,他站起来大骂声汉奸,赵二皮二话没有说,手一挥就让手下的人给逮了起来。众多人说情都没有用,就连现任的维持会会长周志海出面好一番劝说求情都无济于事,那个大骂赵二皮汉奸的人还是给带走了。
激情万分的长篇大论后,宴席开始了,赵二皮端起酒杯又是一通满腹经论,“诸位吃好,喝好,有我赵二皮的一天,就有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一天,东亚共荣我们携手共进……”
那天的酒席,赵二皮硬是让大家吃到深夜两点,才把大家放回去。
第二天,赵二皮腰跨驳壳枪,带着一干人马耀武扬辉的走在大街上,那个走路霸道的样子真像是个土皇帝,街上的市民看到他走来,躲瘟疫似的远远的躲开了,看到市民如此这般后怕他,赵二皮脸上泛起得意地笑容。
今天是赵二皮第一天走马上任,他得弄点事情表现表现,也好在本田司令官面前邀功,他的一双眼睛像扫描仪样四处巡看着。他希望今天能够发生一件大事情需要他这个保安团长去解决。
走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巷,老天似乎不成全他的美意,一切都风平浪静,人们安分守己的进行着各种合法的工作和交易。
转了一圈,赵二皮一无所获,他的心情坏极了,他抬头看了看妩媚的天空,骂了句,“娘的!咋子搞的吗?连太阳今天都******这么刺眼。”
钱得贵看到赵二皮这副样子,想安慰下他,讨好似的说了句恭维的话,被赵二皮骂得狗血喷头。钱得贵霜打的茄子样,焉了,乖巧地站到一边生闷气去。
生气归生气,可钱得贵的一双眼睛一刻没有消停,四处张望着。他心里明白,赵二皮今天能在太君面前邀功,他们的日子自然好过,要不然就是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过错,挨骂肯定是跑不了的。
钱得贵像猎狗样睁大着眼细心的观望着四周,心里也不忘在默默的祈祷着,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不可能就是个空门,这会让太君小瞧他们说他们是无用之人。
又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小巷,蓦的,钱得贵发现前方一个年轻人肩背一个蛇皮袋鬼鬼祟祟一步三回头的朝四周看。机会来了,钱得贵一阵窃喜,他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赵二皮。
赵二皮一听心里也乐了,他挥手命令道,“一定要给我抓住他,跑了,我拿你们质问。”
“是,团长。”钱得贵立正行礼道。
前面那个被蛇皮袋的年轻人看到有背枪的正朝他走过来,心慌了,本生就不知道往哪里走的他,一慌神竟然误闯了死胡同。
钱得贵一看那人逃溜了,更觉得怀疑,看来今天抓他是抓对了,一定是条大鱼。他心头一起劲,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抓住那个小子,别让他跑了,快!”
钱得贵这么一吆喝,那些兄弟快马一鞭的追赶着。胡同挺长的,那小子脚下好比有风火轮样跑得挺快的,这可把钱得贵他们跑得累死了。幸好前面是死胡同,那个年轻人无路逃生了,像热锅上的蚂蚁样看着胡同高大的围墙来回转。
钱得贵他们也赶到了,一个个蹲在那里喘着粗气,“你个兔崽子,跑啊!你……你给老子跑啊!”
年轻人这时倒不慌张了,他笑呵呵地解释道,“老总,你们这么追我是干啥啊?”
钱得贵走过去,围着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下,又看了眼一直背在肩上的蛇皮袋,厉声问道,“干什么的?”
年轻人满脸堆笑的回答道,“呵呵……老总,采药的。”
钱得贵皱眉问道,“采药的?采药怎么采到这里来了,这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年轻人不情愿的推却道,“老总,这袋子里面是我刚刚用草药换来的东西,真的,我不骗你,我就是个采药的。”
钱得贵用枪指着他脑袋喝道,“少******罗嗦,打开来看看,快点!”
年轻人还想磨磨蹭蹭,钱得贵恼火了,扣上扳机,“再不打开,老子一枪就崩了你。”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只要一动手指,自己就完蛋了,年轻人傻眼了,心里害怕极了,“老总,小心枪……枪走火,好好……我打开。”
‘哗啦’一声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有十来把枪,竟然是八成新的驳壳枪,把钱得贵他们看了都傻眼了。
钱得贵翻看着这些八成新的驳壳枪厉声问道,“你这枪是哪里来的?”
年轻人翻翻眼睛还想找些借口,钱得贵朝年轻人甩了巴掌,“快说,这枪是哪里来的,不说,老子一枪就崩了你。”
摸着火辣辣的脸,再看看那冰冷黑洞洞的枪口,年轻人的意志力打垮了,他两腿哆嗦,额头冒冷汗,“老总,老总,别……别开枪,会死人的。”
钱得贵用枪口顶了下年轻人的脑袋喝问道,“怕死,是吗?那你就快说,这枪是哪儿来的?”
“我说,我说,是一个叫三条的人的。”年轻人供认不讳。
钱得贵大声问道,“三条是谁?”
年轻人擦了把脸上的冷汗嘴唇哆嗦地说,“三条是他的外号,是个惯卖枪支的人。”
钱得贵紧追着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年轻人迟疑了会儿,“在德盛茶楼。”他说完就瘫倒在地上自顾自语道,“这下我完了。”
时间就是效率,钱得贵没有时间向赵二皮汇报情况,他指着两个人立即命令道,“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押回保安团,其余的人跟我到德盛茶楼,快!”
德盛茶楼,三条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一边悠然的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他在等收货的人。自从上次在南方茶社发生那件事情后,三条再也不替猴子卖命了,他单独干了。
今天是他第二次买卖,也是江湖上的朋友介绍的,听说这个买货的人来头不小。三条想这次他又肯定是稳操胜券的大赚了,他决定再做几桩生意,等赚足了钱后就金盆洗手回山东的老家,买个田娶个媳妇悠然过起安稳的日子,三条想到这里,瘦瘦的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忽然街上骚动起来,三条看到保安团的人正朝这边赶来,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保安团的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阿荣出卖了他,三条没有多想立即翻窗而逃。
钱得贵看到从窗口翻出一个人,认定此人就是那个年轻人所说的三条,他挥着枪喊道,“快!快抓住那个人。”
听到枪声人们都惊愕地朝这里看,适逢早市街上的人挺多,三条一边逃一边着急的拨开人群,“闪开,闪开。”
猎狗一旦看准猎物是逮住不放的,钱得贵带着他的兄弟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追赶着。
“砰,砰……站在!”钱得贵朝天连开两枪。
三条置之不理,他知道被保安团的人逮着,那是百分之百的死路一条,他慌不择路的没命逃着。
“砰砰……”钱得贵的警告,保安团的人火了,他们一边追赶一边开枪了。
三条从腰间拔出枪适时的也朝后面开两枪,居然打伤了一个保安团的人。
枪声一起,街上的人开始混乱起来,人们纷纷的躲离他们视线范围,街上一下子变得空旷了,目标也更容易追捕了。
钱得贵见三条如此负隅顽抗,恼怒极了,“娘的,弟兄们,给我抓活的,抓住了重重有赏。”
“砰!”三条的枪法还是蛮准的,他又撂倒一个保安团的人。
看看接连躺下了两个兄弟,钱得贵羞恼成怒,他似乎什么都不顾了,活的也不想抓了。他命令兄弟们齐枪开火,顿时十几条枪一时组织成个密集的火力网点,一起对准逃跑中的三条,“砰砰……”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