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风园,一室冷清,佩环跟几个丫头张罗着把屋里的灯都点亮。
“小姐,要看书吗?”
李砚娚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不看了,有些累。”
“那我去准备水,小姐沐浴净身后睡得香些。”
“嗯。”
佩环从小服侍李砚娚,深知她的习惯脾气,方得到她的应允便跑着出去了。
李砚娚踱步到窗边,窗外都是虫鸣声,月亮时隐时现。她轻轻伸出手做举杯状,嘴里念到:“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宽大的衣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滑下,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
“三少爷。”她刚一念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丫头恭敬的声音,循声望去,赵品吉定定的站在门口,喜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从他面上褪去,就这样僵住了。似乎是太高兴,忘记了房里还有他的新婚妻子在。
李砚娚赶忙迎上去,“你回来了。”
“嗯。”赵品吉只淡淡应了一句便大步跨进屋,从李砚娚面前经过时,她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不似平常千金小姐用的脂粉的香味,而是一种淡淡的,却久久绕在鼻尖不能散去的香味。
“用过晚膳了吗?我让厨房给你……”
“吃过了。”冷冰冰的语气,生生浇熄了她的热情。李砚娚虽觉有些难堪,却不气恼伤心。这样的境地,她早已预料到。意料之中的事,又来失望而言。
赵品吉从衣柜里找出要换洗的内衫,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穿衣。李砚娚没想他会有此举动,瞬间羞红了脸,惊愕的乱了呼吸,快速转过身去。
赵品吉内心冷笑,一股厌恶从心底升起。
“你今天见到大哥了?”
李砚娚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嗯。”
听他的语气,她有些疑惑,好像见到大哥是件多么稀奇的事一样。但想到刚才品阅说大哥住在祠堂,连他们平时都很少见到他,她才释然。
赵品吉没看她一眼,只顾着手里的动作,他拿起外衫穿上,冷冰冰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大哥平时花天酒地,素爱流连风月场所,没事儿还是少去招惹他,府里人多口杂,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那就不好了。”
李砚娚惊讶的抬头,他的意思是说她故意去勾搭赵品富的吗?他,她的丈夫!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新婚妻子!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太重,赵品吉边扣扣子边又说了句:“别把怜悯之心用在闲杂人身上,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一时好意帮了他却害得自己遭人闲话。”
嗬,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不过是上前扶了一把而已,就弄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闲杂人?说与自己有血脉牵连的大哥是闲杂人!亲情淡薄至此,也难怪赵品富会自暴自弃刻意疏离所谓的家人了。
换好衣衫,见李砚娚双手交握放于腹部,微微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她当真是美的,弱柳扶风却韧而不折。
他抬脚从她面前略过,李砚娚回过神忙问:“夫君你要去哪儿?”
他停住脚步,皱眉道:“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夫君!”随后放轻了语气又说:“我今晚睡书房,不用等我了。”说完便大步往书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