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夫人,早膳已经备好,您是在堂屋吃还是在小睡房吃呢?”
佩环正在给李砚娚梳妆,她端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在堂屋。”
明明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可丫鬟就是不敢抬头看她,全程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放于跨前,唯喏的应了声:“是。”
倒退着走了两步,就听李砚娚又问:“三少爷怎么样了?”她这一提问,丫鬟给吓得身子一震。
“三、三少爷已经退烧了,精神了许多。”说话声如蚊蝇。
看那丫鬟不自觉的打着哆嗦,佩环一阵厌恶,训道:“哑巴了还是怎么的?”丫鬟吓得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李砚娚说:“下去吧。”
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道:“是是。”快速倒退几步便跑出去了。
佩环不屑的看着那丫鬟离去的背影,“这些人真是……”想骂几句,却找不到好的形容词,一时语塞堵在喉咙。
李砚娚见她想骂骂不出来的样子,笑言:“我饿了,快些梳妆吧。”
风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堂屋门口,两名家丁分列两侧,两名丫鬟则分列门内两侧。一众丫鬟妈子,扫地的扫地,擦洗的擦洗,见到主人恭敬的问安。
桌上摆着营养可口的早膳,李砚娚方一坐下,佩环就给她盛粥。睡房就在堂屋右侧,能听到里面刻意压制的咳嗽声,她置若未闻,连看都没往睡房方向看一眼,只问:“三少爷吃了吗?”
站在门内侧的一个丫鬟微微福身,答:“三少爷醒来说饿,但也只喝了一碗小粥。”
李砚娚点点头,佩环把盛好的粥搅拌一下再吹走热气才递给李砚娚,李砚娚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就听到门口的家丁恭敬的说:“老爷、大太太。”
李砚娚放下碗,刚站起来走至堂屋中央,赵运国和方姳就并排着进来了。
李砚娚盈盈欠身,“爹、娘。”
赵运国面无表情极具威严的“嗯”了一声
,方姳则雍容的笑着上前虚扶一把。二老并未进睡房,而是坐在了主位上,李砚娚心想,该不会是来问罪的吧!犹豫着正要说话,就听方姳说:“昨晚上,委屈你了。”
李砚娚没说话,只谦卑的微微弯着腰,右手握着左手置于腹部。赵运国未有说话的意思,悠闲的用碗盖挡着茶叶,滋溜溜的喝了一口。方姳语带哀伤,苦口婆心的说:“请你理解当父母的心,你不知道,昨晚上我看见品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照料着,我当时真怕……”
李砚娚倒没想过二老会来给她‘道歉’,她赶紧又福福身,语带急色的说:“娘这么说是要叫砚娚内疚而不自拔了!身为人妻,砚娚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夫君倒让爹娘担心,砚娚内心实在不安。”这是她的心里话,纵然她和赵品吉之间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毕竟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于理,她理应照顾他。
赵运国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好像是要做一件掉面子的事一般,说:“我和你娘也不是不讲不道理的人,昨晚上误会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砚娚不敢,昨晚上砚娚胡说八道,请爹娘原谅。”她谦逊的半跪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