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园里很安静,推开睡房的门,看见赵品吉上半身趴在床沿,双手正支撑着床沿想要起身,他的下半身则在踏板上。白色的丝质寝裤已经被伤口沁出来的血染红,可能是因为伤口疼,他的脸有些胀红,额上还有微微细汗。看到突然开门进来的李砚娚,一丝厌恶与尴尬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怎么摔下来了?”李砚娚连忙上去扶起他,佩环搭了把手把他扶起让他坐在床沿。
刚一坐定,他就伸手推开李砚娚,忍着痛意说:“叫阿贵进来。”
李砚娚没理会他的话,她此刻关注的焦点是他腿上的伤,“你的伤口流血了,得马上换药止血才行,佩环,去把医生开的外敷药拿来。”
“诶。”佩环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走,赵品吉却语带不耐的说:“叫阿贵进来!”
李砚娚又对跑到门口的佩环说:“把阿贵给他叫来。”佩环出去了,李砚娚半跪在踏板上,想要撩起他宽大的裤腿把已经被浸湿了的纱布揭开,可刚挨着他的脚踝,他便轻轻而又倔强的躲开。
“男女授受不亲。”
李砚娚只想笑,就算要遵循这个礼仪,她一个女儿家都不觉得有问题他居然还跟她提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们是夫妻……就算没有这几层关系,但此刻李砚娚心里想的全是他的伤,根本没有想到别的。
“你的伤口不痛吗?”李砚娚冷冷的说,又要伸手去撩裤腿,可他又躲开了。
“不用你假仁假义,让阿贵来给我换药。”
李砚娚也怒了,敢情她做什么都是错是吗?她也懒得理他了,站起来说了句:“那你便痛着吧。”裙摆快速在地上扫过,她的表情,比那坚硬的大理石还要硬。走到门口,正巧佩环和阿贵进来,阿贵见她表情不好看,恭敬谦卑的叫了声:“三少夫人。”
李砚娚并未停下脚步,只扔下一句:“伺候着吧。”
“小姐、小姐!”佩环把药塞给阿贵,追着出去了。
午后,太阳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上午还风和日丽,下午便阴沉沉的有些闷热,连偶然吹来的风也是热的。走了几步,李砚娚便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拿手帕拭了拭汗。佩环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家小姐,又在生那倔强的三少爷的气。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幽幽的说了句。
“什么?”李砚娚的语气透着烦躁。
佩环不屑的说:“姑爷啊!他死要面子活该他受罪。”
“你在说什么啊?”
“刚刚我问阿贵,为什么整个园子里都看不到一个下人,他说是姑爷把下人全都支开的,估计是不想让下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嗯也是,平时冷酷俊朗的三少爷如今羸弱不堪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情绪是有些低落。哼,活该他要摔下床,谁叫他这么对咱家小姐呢。”
李砚娚觉得,归根结底,被迫与他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的那个她,所以他才这么排斥她的接近。
“好啊你们主仆俩居然偷偷在这儿说我哥哥坏话,哈哈!被我逮着了吧!”品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佩环吓得不轻,连忙解释到:“品阅小姐,我……我没有说姑爷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