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
填饱肚子后,李砚娚褪下吉服,只着月白色绸质寝衣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看书,窗户大开着,初春的夜晚,微微晚风带来些许凉意,可她沉浸在书里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反应。
佩环拿来一床薄被给她盖上,看了眼天色后说:“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安歇吧。”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
李砚娚放下书看看窗外,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刚过。”
李砚娚稍作沉吟,亥时三刻了,想必他今晚不会来来了吧,从他看看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中她能预知,恐怕这就是他们之后的婚姻生活的预演吧。
“我也累了,洗脚水烧好了吗?”
“温着呢。”
佩环说着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她边给李砚娚揉脚边小声抱怨到:“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一个人留下独守空房,这算什么话嘛!府里上下可不要说小姐的闲话才好!”
李砚娚安慰到:“我现在就只听你一个人在说闲话,你嫌小姐不够烦是不是?”
佩环撇撇嘴没再说话,“小姐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敬茶呢。”
李砚娚点点头,佩环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床铺很柔软,轻柔的丝被软软的贴着她的身体,终于可以歇息了!
不知是认床还是怎么的,她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得看着桌案上的烛火发呆,贴着喜字的龙凤烛已经燃烧过半,泛着暖色光的烛火跳动着,红色的烛泪顺着烛身流淌到桌案上,凝成一滩刺目的红。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见亮,房门就被敲响。
“三少爷三少夫人该起床敬茶了。”
“嗯,一会儿就来。”
身边有个稍显沙哑的男声,李砚娚猛的睁开眼睛,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儿。赵品吉坐起身,他身上还穿着吉服,一夜的和衣而眠,华贵的吉服已褶皱不堪。他随手解开扣子,把褶皱的衣服扔到一旁,只着素白寝衣。
“昨晚喝得太晚了,没打扰到你吧?”生疏而僵硬的问话,李砚娚轻轻摇头。
一觉醒来身边多了个男子,她一时还没办法接受,他也还不能接受吧,不然……轻唤:“佩环。”
房门迅速被推开,佩环没想到赵品吉会在房里,一时呆愣住了。身后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四五十岁的样子。她乐呵呵的朝房里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说:“三少夫人昨晚累着了今早还这么早就起床,辛苦了。”说着就走近床榻问新婚夫妇要:“喜帕呢?”
李砚娚脸颊微红,刘妈妈以为她是害羞,笑得更开心了。赵品吉面无表情的对刘妈妈说:“昨晚我喝多了,喜帕,改开再来拿吧。”
“哦、哦。”刘妈妈有些尴尬,只得说:“三少夫人请快快更衣,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刘妈妈请稍等,我这就来。”
刘妈妈应一声便出去了,佩环拿出一套衣衫给李砚娚换上,上身一套红底绣银花高领长袖短袄,下身一条同色系的褶裙。满头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别上一支玉簪,整个装扮高贵大方。
她穿红色很好看!赵品吉暗暗打量,不过看她事事都由丫鬟伺候,厌恶之色溢于言表。她穿戴整齐后就过来给他整理衣衫,她直到他下巴的位置,他垂眸就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
她轻启红唇,道:“今天是我过门第一天,你是我的夫君,得多多照顾我才是。”
“嗯。”
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自己扣上最上面的一粒扣子,率先拉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