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架面色平静地问林满思想要学武的原因。林满思老实地回答要自保。张一架便没再多说,只让她从明天开始来练武室乖乖练基本功及打太极,其他的先别考虑。当然还要强调地是再也不准迟到。
林满思见张一架已经消气了,高兴地连连点头答应。她原先还怕张一架会因此不收她做学生,没想到他还愿意继续教她,这完全是个惊喜。她自然干什么都答应。
随后课程结束后恭敬地跟张一架道别,还跟另外两位高二二部的师兄打了招呼才去更衣室冲了个凉,换回校服回家。
但被张一架摔了五十多次,她浑身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从出了教室门开始,她就全身酸痛地几乎想爬着回家。但那样太难看了,只能硬撑着到校门口上了老郑的车才整个人瘫软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虽然身体累瘫了,但是她闭着眼睛却在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
席泽亚那边已经说清楚了,日后应该不会再有瓜葛,她也不必担心。但仁玫娇却是有些麻烦。她在A班上课,与C班倒是有些距离。而A班的学生一般都会自恃身份轻易不靠近C班。今日与仁玫娇这么一闹,只怕日后仁玫娇定会天天来找她的麻烦,让她不得安宁。更何况今日仁玫娇还不知跟班里的人说了什么,让他们突然间态度大变。
不由抬起手捂住了脸,她顿时有些心累。她只是想回来好好地念书,为什么这都不让她如愿?
如今林亦如是用了林诚帮她造的假身份转到B班上课,而她现在似乎是攀上了仁玫娇,仁玫娇也可能已经知道了林亦如的真实身份,所以想利用林亦如来打击她。
而仁玫娇一直在透过林亦如了解她家中的情况……
先不说她与仁玫娇的关系如何,但她没想到林亦如竟也那么拎不清。她难道不知道仁玫娇家中现在正与林诚打对台,想要瓜分房地产这块肥肉吗?林亦如这样泄露林家的情况,只怕到时候被仁玫娇利用了来打击林家都不知道。
想到这林满思立马睁开了眼,对前头正开着车的老郑问道,“郑叔,我爸今天带我妈去做产检了吗?”
“对啊,昨日老爷便吩咐了老范,今日一早要亲自带太太去产检。想来应该上午便做完了。小姐有事吗?”正握着方向盘的老郑透过后视镜瞄了眼突然坐起的林满思,疑惑道。
“没事,我只是关心一下。”林满思知道今天是母亲的产检日。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一周都要去医院报道一次。她问这个只是想确认下今日父母会不会都在家。
若是今日刚做完产检,父亲晚上应该会乖乖回家陪母亲。这样正好,她也有事要找父亲。林亦如的事,她也应该敲打下父亲,别到时候被林亦如出卖了都不知道。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回到家。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门,却不见父母亲的身影。
她喊了徐妈来问情况,才知道父母亲自早上去做完产检回来后便不太对劲。母亲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出门,父亲则直接去了公司,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太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不吃不喝地,都快把我们担心死了。她还怀着身孕,这样不吃饭可怎么行呢?小姐你回来就好了,快去劝劝太太吧。”
林满思顿时有些担心,难道是父亲知道了母亲这胎怀的又是女孩儿了?不对啊,母亲现在肚子才三个月,要等四个月了才能明确性别,现在应该不可能会知道。难不成还有别的事?
转头吩咐徐妈去将熬好的燕窝粥端来,林满思回房间放下书包,换了身衣服,便亲自端了燕窝粥到母亲房门前。
“妈,你在吗?”林满思敲了敲门,逼自己高兴地喊道,“徐妈给你熬好了燕窝粥,还热乎着呢,快出来吃。我今天在学校里又新认识了同学,而且我昨天的作业全都满分,今天老师还夸我了呢。你快出来,我拿我的作业本给你看啊。”
林满思说完了好了一会儿,屋里才传来了母亲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嗯,好。思思你先去吃饭吧。妈妈洗完澡再下去。”
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林满思便知道母亲哭了。怕是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哭了一天。现在的眼睛只怕都已经肿的无法见人了,所以才不出房门见她。
她乖乖地应了声好,心情却变得心痛而沉重。从小学开始,她便时不时地会碰到母亲这样的情形。往往都是父母俩吵架,父亲直接一怒离去,几日不归家,而母亲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偷偷流泪。但到饭点时母亲都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下楼陪她吃饭。
若非有一次母亲忘了锁房门,而她又去找母亲的时候不小心撞破母亲在哭,她可能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那次之后她才彻底知道,原来父母亲并没有表面的那么恩爱。她幼小的心灵因此受到冲击,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随着她长大,父亲越来越变本加厉,几乎日日不着家,回家没两日便会与母亲争吵,然后母亲便会悄悄流泪。这样的家庭环境,也让她痛苦不已。
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母亲,让母亲开怀。
攥紧了托盘,她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突然下定了决心,她将燕窝粥放下,去找了徐妈,让她取来母亲房间的备用钥匙,直接帮她打开母亲的房门。她不能再任母亲这样躲起来偷偷哭泣,每日压抑着自己的悲伤。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抑郁,对身体十分不利。
她重生回来便是为了好好照顾母亲。怎么可以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
林满思不假思索地便让徐妈开了门,她直直地端了燕窝粥进去。便见到母亲正穿着丝绸睡衣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哭的鼻头通红,眼睛都肿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又脆弱。而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抽纸,擦过的纸团已经堆满了纸篓。
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母亲,林满思顿时受到了冲击,觉得心都抽疼了起来。这是平日最疼爱她的母亲,每日出门见人都一定要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母亲,但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脆弱的女人。
秦婉没想到林满思会闯进来,惊讶之下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恼羞成怒地道:“谁让你闯进来的?我什么时候教的你这么没规矩了?都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