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愿意,但你们肯罢休吗?”边说,司徒不乐边抬腿一迈,与任东亭和司大牛并肩站在一起。
“罢休?”白面书生眉头一皱,装傻充愣道:“呵呵………公子说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那本公子就给你解释解释,站着听好了!”司徒不乐负手而立道:“尔等之所以前来,不就是为了辨明本公子是否是偷你们行李的人吗?”
“从你们在楼梯口处窃窃私语我就知道,那么多人,时不时的瞪我两眼,你们当本公子跟你们一样是瞎子啊?看清楚,我身上穿的是什么,云锦知道吗?衣料之中,锦缎为最贵,而在锦缎之中,又以云锦为尊!更何况我这件衣服还是云锦大师——公孙腾亲手所做,那价值,别说你们的行李加在一块,就是这间客栈,又如何比呢?”
闻言,不远处的黄鑫,眼睛亮了,看着司徒不乐身上的衣服,悄悄的舔了一下嘴巴!
这边,听到司徒不乐的所说,除了白面书生,其余人都是卑微的一低头,但眼中的贪婪之色却是悄然闪过!
司大牛和任东亭则是快疯了,心说怎么跟先前计划好的不一样?不是要微笑面对吗?不是要隐藏有钱的事实吗?怎么才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全都变了?
在座众人,唯有白面书生面色不改,肩背依旧挺得笔直,望着司徒不乐,仍能理清思绪继续道:“公子说的句句在理,没错,我们是怀疑!哪怕知道公子是有钱人?毕竟这客栈之中,只有公子没有丢行李!”
闻言,司徒不乐冷冷的盯着白面书生,当看到其的眼神之中一片清明,丝毫不为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动摇半分时,莫名其妙的一笑道:“既如此,那兄台现在该知道了吧,我不可能是那个小偷!”
“谁知道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是在下一贯的行事准则!”白面书生不卑不亢道。
“哈哈哈………那好,既然兄台如此之说,那就依兄台的话!”说到这,司徒不乐伸手遥指二楼,缓缓道:“去搜查我们的房间吧,如果搜查到了,本公子甘愿伏诛,但如若不能,哼哼!”言罢,众人只觉一股森冷的寒意突然在心中弥漫开来。
之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好一会儿,愣是没人敢头前带路!
见此,司徒不乐刚想冷嘲热讽一番,就见白面书生再次从人群挤出,看着身后的众人,摇头一叹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说完,回头看了司徒不乐一眼,便不紧不慢的踏上楼梯,而这时候,那群人方敢断断续续的跟在白面书生后面。
“长的跟小白脸似得,人倒是很有骨气呢!”司徒不乐微微一笑,对自己的试探感到由衷的满意。
其实刚才那句话最后之所以来个威胁的“哼哼”,乃是司徒不乐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测试白面书生到底是充大尾巴狼,还是真有胆子?若是前者,便不去理会儿,但倘若是后者………
正想着,司大牛和任东亭却像风一般的窜过来,看样子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怎么了?”司徒不乐明知故问道。
“你说你怎么了?”任东亭不解道:“你先前是怎么跟我和大牛说的?怎么突然之间一切全都变了?”
“变了?有吗?”司徒不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眉毛一挑道:“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除嫌疑,现在,我不正为此努力吗?”
“解除嫌疑?你这叫解除嫌疑?”任东亭抬头看着一楼梯的人,无语道:“我看是引狼入室吧?!”
“嗯哼!”一旁,司大牛还赞同无比的点了点头。
“此一时彼一时!”司徒不乐缓缓解释道:“先前的我们,不占理,只能微笑应对;与现在可不同,因为那个大汉的口误,提前把他们的目的给泄露出来,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装做没听见,让这个机会溜走,就只能被他们一直牵着鼻子走。”
“哪像现在?好,既然说我们是小偷,那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行,那就去搜吧,搜到的话,要杀要剐你们说了算,没搜到的话,就别在那腆着脸叫唤,该滚哪滚哪去!”
“我看未必,这么一大群人,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退去!”任东亭敲了个警钟道。
“哼,那正好,我也不会让他们轻易退去!”司徒不乐坏坏一笑,旋即快步走向楼梯,跟上前方的“大部队”!
司大牛和任东亭见此,一边紧随其后,一边在心中为这一群人暗自祈祷。
“踏踏踏”的走到一半,司徒不乐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个人,扭头寻去,刚好一眼便瞅到,当即微笑道:“”小二哥,怎么?不上来瞧瞧?”
“呃………不太好吧!”黄鑫客套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快快快,我在楼上等你!”司徒不乐边说边招手,表情是那个亲切,语气是那个欢快!
把身后的司大牛和任东亭都看蒙了,相视而望,再一次异口同声道:“他们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听到司徒不乐的话,黄鑫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终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要么说每一个好演员都能装一手好逼,果然!
再说那边,白面书生等人进入司徒不乐的房间后,便是一通乱翻,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那样子,比起找自己的行李,更像是一窝找有钱人家宝贝的狗盗之辈!
见此,连白面书生都是眉头一皱,心说这下子可真是掉进河水也洗不清了!自己翻的时候那么有礼貌,这些人怎么都不学一下?反倒是那些翻箱倒柜的家伙变成了人人效仿的“榜样”!
最重要的是,白面书生是一个很喜欢动脑子的人,在搜之前,已经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去想如若自己是那个小偷,会把脏物藏在房间的哪里?
之后,再从中挑选出最有可能的地方,才会去动手,哪像是这些家伙?什么地方都去搜,更令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人去搜靴子,我的天啊,先不说那么多人的行李能不能藏得进去?光说那味道,你倒也真不嫌弃!
最让人生气的是,翻找无果后,有个二货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铁锹,竟扬言要翻地,见状,就连白面书生如此的好脾气都忍不住想对其来一顿搓揉捏扁!
不过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一通翻找,白面书生已经可以确定司徒不乐是冤枉的,虽然先前也不太相信司徒不乐是小偷,但没办法,谁让司徒不乐最有嫌疑?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嫌疑人!想到这,白面书生只能摇头一叹,苦笑道:“明年再去吧!”
正这时,司徒不乐等人也赶了上来,看到面前的房间一片狼藉,嘴角瞬间一抽,一时间都懒得跟这群人说话,千辛万苦的把火降下去后,才冷笑道:“怎么?找不到吗?”
“别急,这才哪到哪啊?”白面书生还未答话,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人就发话道。
“就是,搜房间哪有那么快的?”随后,又一人帮腔道。
“兄台也是这个意思吗?”闻言,司徒不乐转头望向白面书生,眼神之中,期待的光芒再次闪烁起来。
白面书生听此,也没让司徒不乐失望,果断的上前一步,不与这群人再站在一起,人卡在两者之间,手却是先冲司徒不乐一拱道:“兄台二字愧不敢当!若公子不嫌弃,就叫我陆庸吧!”
“陆庸!”司徒不乐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方微笑点头道:“嗯,好名字!”
“公子缪赞了!”陆庸谦虚一笑,旋即却深深一叹道:“说来惭愧,要不是因为我的行李实在是太过重要,也不会出此下策,导致公子平白无故便蒙上了此等冤屈!亏我还自称读书人,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是糟蹋了!”
“陆兄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你这个根本就算不上过,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失误!”说到这,司徒不乐转头望向对面,面色在一刹那间变的阴沉无比:“比起某些家伙,你已经好的太多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先前那个瘦竹竿立马满腔怒气道。
“一个小偷,居然还有脸说别人?哼,真是无耻!”可能是知道现在就算是求饶也没用,中年高手一旦回来,都得遭殃,于是乎,这一群人反倒是空前的团结起来,除了退出的白面书生陆庸,一大批人,纷纷开始指责起司徒不乐!
刚上来的黄鑫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望着快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司徒不乐,眼中厉色一闪,竟决定要再加一把火!当下便快速冲去,挡在两方中间,满脸谄笑,看起来像是要劝架,实则是趁他病,要他命:“哎哎哎,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吵起来了?”
“让开,没你事!”闻言,一人伸手扒拉着黄鑫,想把其推开,但越推却越是感到奇怪,因为他每次一使劲,都能把黄鑫的身子推得一阵乱摇,但诡异的是,身子在乱摇,脚掌却是跟钉在地上似得,丝毫都没有移动。
只不过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这一点只有很少人发现,除了那个伸手去推黄鑫的人,就只有司徒不乐心细如发的观察到了,眉头当即微微一皱,看着仍然满脸微笑的黄鑫,心中对其的警惕再次提升一个次元!
而事实也证明司徒不乐的所做没有半分错,只见下一刻,黄鑫便回头看着司徒不乐道:“哎哟,客官啊!我们这可是小本买卖,经不得你如此折腾啊!”
“虽然小子也不相信你是个小偷,但为了客栈不被砸,只能厚着脸皮,求你把订的四间房给退了!”而在这句话中,其余的都是平淡无奇,唯有“四间房”这三个字用的力是极大,可谓是咬牙切齿的给说出来。
听到这,对面那一群人的眼睛,就跟夜晚的狼群似得,绿油油的煞是渗人!
见状,司徒不乐本能的感觉到一股不安,但究其原因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更令他感到怪异的是,黄鑫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提醒众人搜查别的房间呢?
要是真想跟自己作对的话,还不如偷个行李放在这个房间里栽赃自己,那样的话,自己倒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咦?等等,偷?
司徒不乐的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转头看着黄鑫,虽在尽量保持面色的正常,但还是不免一阵苍白!
难道?这客栈中的所有行李,都是他偷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是监守自盗外加贼喊捉贼!我的乖乖,要照这么想,这是个“人才”啊,明明是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现在却还能在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当和事佬,牛逼!
短暂的失神后,司徒不乐才回过神来,而这时,整个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见此,司徒不乐赶忙冲出房外,打眼一望,只见罪魁祸首黄鑫这时候居然跟个导游似的,带领身后的“搜查大队”去那其余的三间房一一观览!
见状,司徒不乐气极,刚想不管不顾的指着黄鑫大喊一句小偷,瞳孔就猛地一震,只因在这时,黄鑫带着那一群人来到了最后一间房——正是昨晚司徒不乐和小先生闻淑媛同住的那一间!
看到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司徒不乐的耳边低语,怂恿着让他去阻止,不惜一切代价的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