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先锋军的责任重大,怎能由魏犨来担任!公子您莫要玩笑了!”
‘砰’地一拍桌子,郤縠站了起来,怒视着宝宗说道。
实在是怪不得郤縠如此失态,毕竟任谁听见宝宗的建议也会大吃一惊,这魏犨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武人,虽然有些勇力,但是却掩盖不了他骨子里那一丝狂傲不羁,让他当先锋,难保不会出事,因此郤縠也是有些生气了。
“元帅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在下不知道,这魏犨将军怎么就不能当先锋了?难道说,魏犨将军在您心中就是那么不堪吗?”
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面对郤縠的诘问,宝宗确实并不买账,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代替晋王出征,没有实权,这面子之上也是要给足自己的,这郤縠真要闹起来,宝宗反而会觉得高兴,因此也是毫不退让,跟郤縠对视起来。
赵衰站在一边看着宝宗与郤縠只见的争斗,只不过却没有插手的意思,很明显,宝宗并不满足于现在这种虚职,而是希望能有所突破,而郤縠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稚嫩,也是加速了这一过程,相对的,这里面却是没有赵衰什么事情,因此只是作壁上观,却是不想参与。
当然了,除了赵衰之外还是有不少人的,比如魏犨,此时自然是站在宝宗一边,而与魏犨关系较好的荀林父和先轸,自然也是站在了宝宗这边,郤縠那边除了自己的胞弟郤溱之外,也没有什么认了,像狐偃、狐毛这些人,自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和赵衰一样冷眼旁观了。
此时听着宝宗和郤縠争论,魏犨却是忍不住了,大腿一迈,上前一步,低声喝道:“郤縠!你倒是说说!某家怎么就不能当这个先锋!某家倒要听听你的说法!”
原本站在魏犨身边的先轸,因为魏犨的突然上前,一下子就到了魏犨的身后,此时又听见魏犨的这番话,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话,可不应该这么说啊!
“哼!怎么不能当先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这先锋之位?更何况,你只是一个车右,又哪里来的这么许多自由,好好坐在战车之上,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眼瞅着魏犨站了出来顶撞自己,郤縠自然是不肯服输,在魏犨开口之后,郤縠也开口反击了,而且这言辞也是颇为犀利。
“你……”
魏犨被郤縠的一番话给气得够呛,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自然,魏犨身为车右,这先锋之位却是不太合适,因此魏犨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不过魏犨不知道怎么说,宝宗却是知道,眼看着魏犨败下阵来,宝宗在一边悠悠地开口了:“哦?按着元帅的说法,是不是魏犨将军只要不离开战车左右,这先锋官就能做得?”
宝宗的这番话纯粹就是给郤縠下套,如果郤縠否认,那么刚才郤縠用来指责魏犨的话自然是做不得准,如果郤縠认下了,那么……好戏才刚刚开始。
“哼!是又怎么样!”
郤縠当然知道宝宗在话里面下了圈套,不过身为三军元帅,郤縠却是不能就这么退缩,既然宝宗如此说,那郤縠就认下了,当然,郤縠这是在赌,赌宝宗不敢驱车上前,去到那最危险的地方。
不过,郤縠终究还是输了,宝宗再怎么说也是在生死之中走过几次的人了,这种事情吓唬一下旁人还行,宝宗倒是不在乎。
眼看着郤縠承认了,宝宗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战车上一次前线又如何?”
说着话,宝宗又转向了魏犨,微一拱手,说道:“如此,一切就拜托先锋将军您了!”
宝宗的这番话,正是趁着郤縠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把事情定了下来,如此一来,宝宗到时候想做些什么,也就没了郤縠掣肘,也是松快了很多。
“哼!既然公子这么急不可耐,那在下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看着宝宗略带自得的样子,郤縠不由得怒哼了一声,然后略带着不屑地说道。
“咳咳!这先锋军一事,自然是不能儿戏,虽然魏犨将军勇武过人,但还是不能大意!”
看着郤縠又想说些什么,赵衰却是赶紧开口了,不是为了宝宗,只是为了这军中在大战之前不要先内讧起来,到时候嬴不了卫国好说,要是再输了,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大司马!你这是何意?难道您跟这元帅一样看不起我魏犨吗?”
见赵衰也开口了,魏犨一下子就急了,刚才宝宗好不容易替自己讨下了这份差事,如果赵衰也参与进来,那魏犨就一定不能违抗郤縠的意思了,因此魏犨也是着急起来。
“魏犨将军稍安勿躁,这先锋军自然由将军率领,不过,还是需要先轸将军为先,然后靠魏犨将军您的武力开路,这样才能保万全,还望将军谅解。”
赵衰久历军中,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做好的方法,此时说出来,既不得罪宝宗,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郤縠面子。
“呼!那就好!那就好!”
魏犨一听赵衰只是让先轸来率军,自己仍然可以当先锋的职位,自然是没什么话说,一来自己与先轸关系要好,而来魏犨也知道自己在谋略上绝对比不过先轸,此时赵衰如此安排,反倒是对魏犨十分有利。
宝宗看着赵衰,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点头示意,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善意,而赵衰也是微笑着向宝宗点了点头。
这一番作为,宝宗成功地让魏犨进入了先锋军,而郤縠也算是成功地阻止了魏犨领队,至于谁获得了实际的利益,而谁又只是保住了面子上的好看,这也就只有时间才能知道了。
出了中军大帐,先轸向着宝宗拱了拱手,然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魏犨,之后就转身离去了,只剩下一头雾水的魏犨,还有那若有所思的宝宗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