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华并未在意,荣顺进来恭顺地奉上了刚泡好的茶,他端在手里,掀开盖,轻轻吹了吹,浅浅饮了两口。昨个他睡得沉,府里内院发生的事儿还没有人跟他提及,陆婉秋正想与他说,兰氏动了胎气和陆赏春的事儿,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哭哭泣泣的声音,仔细一听,是陆赏春。
“求老爷……给女儿做主!太太容不下女儿……女儿怕是活不成了,老爷……”
陆正华听着皱起了眉头。
陆婉秋忙低声道:“爹爹,昨个夜里二姐闹了一场,太太动了胎气。”
“什么?”闻言陆正华立马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陆婉秋便将自己知晓得简单的转化成三言两语说给了父亲知道,陆正华听了气道:“叫她进来,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蠢货!”
荣顺出去,不一会儿陆赏春低着头进来,头发凌乱,像是没有梳头,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泪痕,裙摆上净是褶皱,下面沾上了一些泥土,模样倒是有了几分憔悴。
此时,陆正华正负手站在桌前,陆婉秋立在他旁边。
陆赏春进来之后,注意到了屋里有陆婉秋在,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仍是规规矩矩地上前,给陆正华行了礼,然后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正华欲说还止。
“说吧,太太让你受了什么委屈?”
陆正华问这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陆赏春注意到了,咬着嘴唇,未开口泪倒先落了下来,忽然“噗”得一声跪在陆正华面前,拿眼看向陆婉秋。
陆正华皱了皱眉挥手打发陆婉秋先行出去。
陆婉秋走出书房,只见荣顺守在书房的门外,跟着陆赏春过来的那些下人被人挡在了园门外,堵在那里,时不时往书房这边伸头打探。她想了想便走出去,来到园外,看着众多的丫头婆子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凑什么热闹!散了!该干嘛去干嘛去,平素,你留下,在这儿等着你家小姐。”
打发掉了众人,陆婉秋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陆正华会如何说教陆赏春,她并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既然陆赏春敢闹到父亲面前去,无论结果如何,全是她自找的。
庞二太太下的贴子,是去不成了。
陆赏春便按照规矩让人去库房里领了一对精美的瓷器摆件,吩咐了一个管事的婆子几句,让她带上礼品,去了庞家,回了庞二太太的好意。
午后,陆正华出了门。
也不知道他跟陆赏春说了什么,反正陆赏春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看着挺可怜的。
这就是庶出!完全跟嫡出的三小姐没法比。
府里的下人们看见了,心里都有了计较。只不过当事人看不透,闹起了绝食。
陆婉秋听着下人过来禀报此事,突然觉得陆赏春的行为真是幼稚,父亲决定的事情,岂是她闹一闹就能改变得了了?她不想听从兰氏的安排,倒也不是没办法扭转,但是方法和方向她弄错了,若不是她跟庞大小姐来往密切,引起了庞家两位少爷的注意,庞二太太恐怕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依照陆赏春的出身,庞二太太势必是看不上的,绝不可能任由她跟她的两个儿子发展下去,不管不问,所以才有了替她说亲这一出。
只要陆赏春向庞二太太明确表个态,没那个意思,少跟庞大小姐来往。
庞二太太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自会想办法收回替她说亲的事儿,但是陆赏春这样一直胡闹下去,只怕是会事得其反,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