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秋没有为难平素,知道前因后果后,便放她走了。
傍晚,陆婉秋吃过晚饭后,就带着盈香守在通往竹园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陆正华回府。
各房各院掌起了灯。
管家亲自过来问,需不需要叫人搬把椅子过来给她坐时,陆婉秋拒绝了他的好意,让盈香去守在园子门口,认真地问道:“管家,你跟着我爹,有多少个年头了?”
管家想了一下回道:“大约有三十年了。”
陆婉秋瞧着他约摸四十多岁,跟了父亲三十年,那就是从十多岁,刚懂事便开始。“你跟我爹的感情很好。”
管家倒没推脱,坦诚道:“能得到老爷的赏识,是奴才的福气。”
陆婉秋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上一世这位管家曾经背着父亲,偷偷去沈府上求过她两次,每每告诉她,老爷的身体愈日俱下,时常吐血,希望她能回来看老爷一眼,可是那个时候她被猪油蒙了心,只想着那个无情的沈元庭,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直到后来父亲逝世,也没再见父亲一面。
“管家,以前我不懂事,没少跟您添麻烦……”
“小姐这么说,真是折杀奴才!奴才之所以能有今日,全是老爷、太太和小姐给的恩典,为主子分忧,本就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只要小姐信得过奴才,有事,尽管吩咐便是。”管家低着头,态度谦卑很是恭敬。
如此一来,陆婉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客气地回了管家一个笑容,道:“我确实有一件事,想劳烦管家帮我去查一查。”
“三小姐,尽管吩咐。”
陆婉秋不再转弯磨角,直入主题道:“你帮我去查一下老太太给的那个叫红袖的底!”
管家想都没想一口便应下了。
陆正华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陆婉秋快步迎上去,还没沾到边儿,便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荣顺和一个小厮搀扶着老爷进了园子,看见有人迎了过来,见是三小姐,二人赶紧垂下首,荣顺开口禀道:“小姐,老爷喝醉了。”
“谁,谁说的,我,我没醉……”
陆正华出口反驳,身子摇晃了两下,又倒在了荣顺身上。
“干了,好,好酒。”
陆婉华看他这个样子,自是醉得不轻,都语无论次了,便吩咐荣顺道:“小心点儿,扶好老爷,醉成这样,送去太太那里也不方便。今晚就让老爷歇在书房吧,好生服伺着,让人去准备醒酒汤,好歹让老爷睡之前喝上几口。”
“是,三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老爷。”荣顺应下,此时管家叫人过来帮忙,扶着老爷往书房里去了。
目送众人转弯进了书房,陆婉秋这才回过头,带着盈香回去,迈步进入后院的小门时,后面有人匆匆追过来,是跟着荣顺的小厮,趁四下无人,上前一步,隔着两米的距离,低着头恭敬地低声道:“顺哥,让小的过来给小姐说一声,老爷是在溢香居跟谭大人吃的酒,还有小姐吩咐地事儿,他已经照着做了。”
说完,不等陆婉秋吩咐,他便转身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荣顺办事儿,陆婉秋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