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下了几日的雨,并且不见转晴,心情沉闷的童素芝一直躲在晋华宫,没有去见任何人。
“小主,上回若不是皇上圣明,凌小主就在劫难逃了,还算好,我们并没有造下孽,但是奴婢担心,皇后不见我们的回话,是不是还会紧追不舍,不肯放过我们?”细心的吉祥小心翼翼地端上了茶盅,紧锁眉头地向童素芝吐出了自己的忧虑。
“吉祥,所以我才会这几日除了请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事虽然没有哄骗得了皇上,但是我担心,皇上会追查到我们的头上,所以最好对谁也不要啰嗦。”童素芝忧心忡忡地吩咐道。
“皇上驾到!”这时,随着门前的小太监一声洪亮的嗓子,吃惊不小的童素芝赶紧让吉祥替自己理了理衣服首饰,上前请安。
此时,保恩已经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瞧见童素芝眉似春山,面若海棠,不由得眉开眼笑道:“童贵人快快请起,这些日子朕忙着朝政,慢待了你,你可不要怨朕呀。”
童素芝赶紧眉目清朗道:“臣妾哪里敢责怪皇上,不过皇上,臣妾这几日都没能见郑姐姐,臣妾想替郑姐姐请一个恩典。”
“喔,你们姐妹,说话都是一个强调,尽是为别人着想,思诚也是如此,唉,素芝,朕之所以暂时封了梅香阁,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郑贵人的安全,毕竟,上回那件事,皇后栽赃陷害,未免太过分了!”保恩提起皇后,不由得脸色一沉道。
“这,臣妾以为,皇后娘娘也是无心之失。”童素芝赶紧缓颊道。
“好了,你也不必替皇后遮掩,朕知道,她张横跋扈,对你们姐妹坏极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坤宁宫日后胆敢借机为难你们姐妹,你们尽可以来给朕禀报。”保恩欣然吩咐道。
“臣妾代两位姐姐,多谢皇上隆恩!”童素芝顿时感激涕零,跪下叩首道。
送走了圣驾,长出一口气的童素芝目视着吉祥,心存侥幸道:“幸好,听皇上的口气,皇上并没有因为上回的事怀疑我们,看来,这些日子,咱们必须谨言慎行了。”
“是呀,小主,眼下,瞧着皇上的神情,似乎对小主,恩情很深,小主可是因祸得福了!”吉祥冲着童素芝扑哧一笑道。
水龙书人殿,平明时分,御香缥缈,大青天子保恩身着九衮龙袍,头戴朝冠,升坐视朝,忽然兵部尚书周部举笏上奏道:“启禀皇上,老臣已经查出,南方剿寇主将方彪,上月所上呈的捷报纯属虚构,不但所有战事子虚乌有,甚至就连南方作乱的贼将,也根本未与方彪所部交手过,方彪涉嫌虚报战功,纵容贼兵,请皇上明鉴!”
“什么莫非,方彪只是虚报战功欺骗了朕的赏赐,而他根本就没有和那个南方贼将武不失交过手?”如同五雷轰顶的保恩顿时震怒不已,厉声质问周部道。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臣管理兵部,有直接的证据,请皇上过目。”周部说罢,就递上了一大堆奏本。
保恩仔细过目之后,顿时心急火燎起来,怒视太师方德,大声训斥起来:“方德,方彪是你的儿子,当朝国舅爷,却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谎报军情,说,你该当何罪?”
方德吓得扑通跪倒,倒头如葱,战战兢兢道:“启禀皇上,老臣也不知道,周大人为何如此指控犬子,老臣冤枉呀!”
“哼!朕要是查出方彪确实欺瞒于朕,你就等着引颈就戮吧!”怒火万丈的保恩愤然离开龙椅,玉阶之下,群臣纷纷跪下。
“可恶的周妃,没想到,她父亲周部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插我们方家背后一刀,真是卑鄙之极!看来,一定是周妃在暗地里捣鬼!”坤宁宫,听完芳华的奏报后,方皇后不由得震怒不已,将案几敲得砰砰直响。
“皇后娘娘,周妃是担心皇后娘娘趁着郑贵人失宠,生不了皇子,秘密接和妃的纯生过继过来,跟她儿子思源抢夺太子之位,所以来的这一出,皇后娘娘可不能手软,一定要尽力反击呀!”芳华赶紧怂恿道。
“哼!本宫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不过哥哥若是真的不争气,冒领了军功,那我们的面子岂不是全部丢尽了吗?”方皇后心中犹豫道。
“娘娘,这件事,属于朝政上的大事,依奴婢看,只有请瑞王爷荣程鼎力帮忙,说些好话,那才能放心过关。”芳华建议道。
“荣程?本宫几次要整郑梅、凌思诚姐妹,他都从中阻扰,而且,当初他和郑贵人私会的事,也是我们泄露给皇上的,他怎么肯帮忙?”方皇后顿时心焦了起来。
“娘娘放心,荣程王爷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愿意被人说成是挟私报复,咱们这一回以朝廷的安宁来说服王爷,王爷必然帮忙!”芳华灵机一动,胸有成竹地保证道。
“好,那本宫就派刑部尚书吴凯顾去当说客!”方皇后不由得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王爷,吴凯顾吴大人求见!”瑞王府,张超忽然入内向荣程禀报,荣程顿时心中一颤,微笑着问张超道:“这是怎么了?本王和那个吴凯顾素无来往,怎么会太阳从西边出来,拜访本王了?”
“王爷,或许是皇后找他,来为方彪当说客。”张超会心一笑道。
“喔?那就请吧。”荣程不由得忍俊不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