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官吏不称职,盘剥百姓,臣以为是因为吏治出现问题,朝廷在官员任命之上,虽然取得是科举出身的进士状元,不过这些朝廷培养的人才却以做官发财为目的,根本无心为民办事,所以每每做事糊涂,所以趁建议皇上要对新上任的官员进行按期考核,保证其公正廉明。”郑家恩高举朝笏大声建议道。
“郑大人,你这个建议不怕被说成是有辱斯文吗?朝廷官员都是寒窗十载考出来的士子,被朝廷任命做官,却要莫名其妙接受大人您提出的考核,这很有可能造成你郑大人专权跋扈!”连声冷笑的刑部尚书吴凯顾,立刻站出来质疑郑家恩道。
“启禀皇上,朝廷任用贤能,不可一味依靠科举取士,臣认为,科举应当改革,才是清理吏治的要务。”郑家恩竭力建议道。
“好了,朕自有道理,不过朕已经实行了养廉银制度,内阁是否执行了?”保恩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郑家恩道。
“臣以为,养廉银确实是一项德政,但是,也要谨防一些人执法犯法,使得养廉银成了公然鼓励贪墨。”郑家恩直言不讳道。
“大胆郑家恩,这是皇上的圣训,你竟然敢如此放肆的大加污蔑质疑,真是胆大妄为!”郑家恩话音刚落,暴怒不已的太师方德便从群臣班中跳出来,对着郑家恩大加指责道。
“就是,皇上的意思,郑大人就算是当朝首辅,也不可如此心存质疑吧?”瞧见方德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周部等人也纷纷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够了,退朝。”保恩心中挺不是滋味儿,沉着脸向着众人摆了摆手。
“皇上,今日还去梅香阁吗?”御前太监小如子见保恩一脸闷闷不乐,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保恩怒视着小如子,奋步向前道。
梅香阁,心情开朗的郑梅正嘻嘻哈哈地带着大小宫女在小院外放风筝,忽然瞅见保恩背着手来了,满面笑容的郑梅赶紧跑到保恩的面前,笑盈盈地欠身道:“皇上,怎么了?今日是不是处理朝政累了?”
保恩凝视着郑梅娇憨的面庞,不由得会心一笑道:“没事,你父亲在水龙书人殿上言辞激烈了点儿,遭到群臣围攻了。”
“臣妾的父亲?皇上恕罪,家父本来性子就火爆,有什么冲撞皇上的地方,请皇上恕罪。”郑梅脸色一变,赶紧向保恩欠身赔罪道。
“好了,其实你父亲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在群臣面前质疑朕的政策,确实有些太不给朕面子了。”保恩点了点郑梅的香腮,不由得欣然说道。
“那臣妾就代父亲给皇上面子,不就成了。”郑梅冲着保恩笑嘻嘻道。
“你这个鬼灵精,朕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朕很纳闷,这朝中的事,似乎那些重臣们太拿朕不当一回事了。”保恩端详着郑梅的海棠面颊,顿时依然一笑道。
坤宁宫,前来请安的吴贵人和花贵人联合起来,向着皇后大发了一通梅香阁无法无天的抱怨。
“皇后娘娘,臣妾们真是没法子过了,皇上日日都去梅香阁,梅香阁的奴才日日都得到赏赐,一个个在宫里嚣张的不得了,上回那个郑贵人身边的丫头梅香,见着臣妾的肩舆,竟然连礼都不行一个,这不是反了吗?”气急败坏的花贵人向着方皇后委屈地大声哭诉。、
“好了,花贵人,你也算是大家闺秀,怎么今日这么失态?”方皇后瞧见花贵人哭得梨花生雨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
“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没法子不向皇后娘娘禀报,郑贵人恃宠而骄,就连那个她的结义姐妹童贵人,竟然现在也敢跟皇上眉来眼去!”花贵人一肚子的委屈,哭哭啼啼地说个没完。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方皇后听花贵人暗中攻击起了童贵人不由得心中好笑,让芳华赶紧送她们下去。
“娘娘,真是没想到,娘娘苦心栽培的花贵人,竟然如此的不顶事。”芳华一脸不屑地回来后,向着方皇后轻叹了一口气。
“这种蠢材,也就是这个本事,说起来那个童贵人倒是比花贵人这些人沉得住气,宫里如今到处都在传郑梅的流言蜚语,她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方皇后凤目微睁,从嘴角浮出一丝轻笑道。
“娘娘,奴婢冷眼瞧着,郑贵人一直春风得意,渐渐好了伤疤忘了疼,咱们派人到处散布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把梅香阁的名声都败坏透了,是不是下手的好机会?”芳华微微目视着方皇后,谨慎地问道。
“郑梅这个蹄子,咱们就说她在外面自己得罪了人,所以这宫里的嫔妃个个视她如仇敌,偏偏她那个老子也是不省事的人,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了皇上,芳华,你知道皇上平时最恨什么人吗?”方皇后诡异地注视着芳华问道。
“这个,奴婢不懂,请娘娘明示。”芳华小心地回答道。
“哼哼,皇上最恨的,就是不拿他的话当根葱,喜欢在底下跟他唱反调,胡说八道的家伙,郑家恩那番要根治吏治,质疑科举的话,拿到朝上说似乎不打紧,但是拿到暗处在学子们的议论中乱讲,就是诽谤朝廷的大罪,芳华,本宫这么说,你可明白?”方皇后的目光,变得越发恶毒起来。
这日下朝,神清气爽的保恩正准备到梅香阁休闲一番,忽然发现角落的侍卫们,正在暗传一本书,不由得奇怪起来,他冲着身边的小如子一努嘴,小如子便赶紧上前,大声命令侍卫前去面圣。
“皇上万岁!”几个侍卫瞧见皇帝保恩一脸严肃,吓得跪倒在地,抖作一团。
“说说,你们在看什么书?这么议论纷纷的?”保恩瞥了瞥地上的侍卫,赶紧问道。
“启禀皇上,是郑首辅的《官制考》,说养廉银制度不好,该贪污的还是贪污,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传开了。”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岂有此理,这个郑老头,真是糊涂透顶,在朝上不敢据理力争,竟然暗地里在民间编派朕的不是,真是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