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程和凌思诚带着心中的灵犀,缓缓步进了勤政殿宴席,一眼望不到边的菜肴,以及大小恭立在侧,身着吉服的宫人。
“臣荣程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跪在当朝皇帝保恩的膝下,周围的重臣和嫔妃,都爆发出一阵难得的欢愉!
张超和曹云,以及姚挺,紧跟着荣程,也上前请安。
“疏影姑娘呢?”保恩的目光闪烁出一丝急促的期望,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臣妾疏影叩见皇上。”凌思诚柳眉紧蹙,忽然盈盈地上前欠身,轻启丹唇道。
“不,你并非疏影,朕要找的女子就是你!如今,朕见到你的容颜,就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宣布了,众爱卿都听好了,这位姑娘并不是疏影,她就是与朕多年分离的凌妃!”保恩威严地凝视着群臣,朗声宣布道。
“什么?她就是凌妃娘娘?这么些年一直都了无音讯的人,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一时间,在场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朕已经下旨,立静华公主为贵妃,至于皇后,朕已经决定,由凌妃继任!”保恩的话语带着坚毅和热情,顿时萦绕在紫金宫的上空。
“凌妃继任皇后,那可真是天佑我天朝呀!”吴凯顾和马凯、王直等群臣,立刻山呼万岁起来。
“很好,既然如此,今日朕就将这次大宴当做立后的喜宴,款待众位爱卿,至于瑞王荣程的庆功酒,自然更要喝个痛快,若不是瑞王忠义,保护皇后到今日,恐怕朕还真的没有机会再迎回朕的皇后了!”保恩顿时眉目欣喜,高举着爵杯,满面春风道。
按照事前的准备,身穿吉服的宫女太监迅速换上了帖着大红喜字的红灯,使得整个勤政殿一片喜气洋洋。
“慢着,皇上,臣真的不明白,疏影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丫鬟,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当年的凌妃娘娘?若是身份有所失误,那么皇上岂不是要大失颜面?”表情沉着的荣程,当即跪在玉阶下,向保恩冒死进谏道。
“荣程,朕说她是凌妃,那就是凌妃,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君无戏言吗?”保恩打量着荣程,立即驳斥道。
“皇上,静华也认为,事情十分的诡异,皇上突然认疏影作凌妃,那也应该听听疏影是什么感受,这样再立后也不迟呀。”荣程身边的静华公主瞥了荣程一眼,赶紧跪下郑重地说道。
“凌妃,朕想问你,从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吗?”保恩故意将玉带上挂着的宝剑稍稍露出锋利的剑锋,带着暗示的目光,凝视着平静的凌思诚。
这时,秋风飒飒,左右宫人吉服下的匕首,隐隐地露出了轮廓。
凌思诚心中在阵痛,眼中含着无奈的热泪,她终于启齿回答道:“启禀皇上,臣妾都记得,并且都记得一清二楚,过去,废后方氏是如何散布流言蜚语,败坏臣妾的名声,并且栽赃陷害,逼得臣妾不得不流落乡下,臣妾都明白,皇上,臣妾就是凌思诚,绝对没有任何的错漏!”
“你真的是凌思诚?”此时,保恩心中的一股疑虑,顿时变成了无比的疯狂和喜悦!
“所以臣妾愿意成为皇上的皇后,但是臣妾有一个要求!”凌思诚渗着眼泪,无比郑重地要求道。
“说吧,思诚,你说的一切朕都可以应允你!”保恩亢奋地凝视着凌思诚,大声回答道。
“皇上,瑞王荣程对臣妾不敬,请皇上立即下旨,撤销瑞王的庆功宴,让他滚!滚的越远越好!”凌思诚几乎没有任何的节制,已然泣不成声。
“瑞王,既然皇后不想再见到你,你就暂时退下吧,明日水龙书人殿,咱们君臣再好好探讨朝政!”保恩心悦地目视着荣程,使了个眼色。
“是!”荣程的面色显得无比黯淡,苍白无血,默默地和张超、曹云,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勤政殿。
“皇上,就这么轻易放过瑞王?放虎归山,最终养虎为患呀!”退到便殿换了龙袍,这时,鬼头鬼脑的吴凯顾突然跟到了保恩的面前,暗暗地提示保恩道。
“吴凯顾,你未免太看轻朕了,放心吧,过一会儿,就会有分晓了!”保恩突然露出了阴险的诡异笑容。
此时,月色朦胧,瑞王府的门前,望穿秋水的宛萍正一个人伫立在石阶之上,远眺着很远的皇宫。“王妃,夜深了,凉气重,是不是先回房小憩一下?”宛萍身边的麝月赶紧劝说道。
“不,麝月,今晚本宫总是觉得心中隐隐发慌,会不会王爷要出事?麝月,咱们必须在这里,一直等到王爷亲自回来!”宛萍坚持地吩咐道。
勤政殿外,荣程正在灰心丧气地跨过宫门,突然间一阵头晕目眩,大叫一声,摔倒在石阶之上。
“王爷,您怎么了?快叫周太医!”跟在荣程身后的张超和曹云顿时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吩咐下手立刻到太医院找人。
“不好,张超大人,王爷一定是中了皇上的毒!刚刚王爷跪下行礼的地方,一定是被动了手脚,不信你赶紧瞧瞧王爷的腿上!”曹云突然间恍然大悟,赶紧提示六神无主的张超道。
张超顿时明白,赶紧查看荣程的右膝盖,果然发现,膝盖已经出现了溃烂。
“好阴毒的毒药,这种毒可以导致人暂时休克,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急切之下,王爷根本醒不来,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伏兵,岂不是火上浇油?”曹云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呀,瑞王荣程带兵造反,有部下擅自闯入后宫,罪在不赦!”一瞬间,曹云的身后,亮起了血红的宫灯,无数面目狰狞的禁军,在统领方进的率领下突然冲出,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糟了,咱们一旦反抗,就分辩不清了!”曹云抽出宝刀,怒视着杀到的禁军,顿时暗暗叫苦。
“曹云,现在什么也不管了,保护王爷,杀出重围!”张超奋力挥动宝刀,勇猛地扶着荣程,凶猛冲杀,曹云以及荣程身边的十几名贴身侍卫也眼睛滴血,纷纷奋勇冲杀,双方在紫金宫的神武门外,展开了一场决死大战!
“吉祥,咱们的机会终于到了,瑞王荣程带兵作乱,已经杀进皇宫,荣程的心腹疏影冒充凌妃凌思诚,企图做好内应,更是罪在不赦,咱们立刻带人入蒹葭宫,诛杀疏影!”此时,一直监视着神武门外的童素芝,欣喜若狂地命令吉祥,立即率领吴凯顾的军队,诛杀凌思诚。
“住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然敢擅自传进后宫,真是反了!”乱兵杀声震天,一时间冲得皇宫鸡犬不宁,战战兢兢的季妃带着欣儿刚刚步出宫外,眼前便出现了童素芝诡异的笑容。
“季妃,赶紧滚开,我们要杀的是胆敢勾结反贼,冒充皇后,刺杀皇上的疏影,你要是多事,立即视作反贼!”童素芝手仗宝剑,寒气逼人地威胁季妃道。
“童素芝,你好放肆,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的地方不许人搜查吗?”季妃歇斯底里地反抗道。
“嗖!”季妃话音未落,一腔热血顿时涌出,童素芝已然奋力一刀,戳进了季妃的心窝。
“你好歹毒!”季妃眼睛一翻,立时倒地毙命,身边的欣儿正要呼救,童素芝已经迅猛一刀,结果了欣儿的性命。鲜红的血液喷得童素芝娇容顿失,如同一头史前巨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疏影在哪?”这时,后宫已经四面火起,混乱之中,童素芝亲自提着宝剑,冲到了蒹葭宫的寝殿之内,此时,一脸从容的雪芊,正带着讽刺的目光,愤怒地逼视着杀气腾腾的禁军。
“雪芊,你个小丫头,赶紧交出凌思诚,或许,本宫还可以念着昔日的恩情,饶你一条小命!”童素芝在一头珠环翠绕的寒光下,露出了睚眦的面孔。
“童素芝,你这个忘恩负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雪芊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动我们家小主一根毫毛的!”雪芊大义凛然地痛斥童素芝道。
“好,你不让,那本宫就送你一程!”诡笑的童素芝,立刻将剑锋对准了雪芊的脖子。
“住手,我就是凌思诚,童妹妹,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咱们姐妹今天以这种方式会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寝宫的帷幕被奋力掀开,一脸沉着,弱眼横波,颦眉叹气的凌思诚,已经冷冷地立在了童素芝的面前。
“好,凌姐姐,今日是你让我的这个皇后之位,我就心领了!”童素芝疯狂地瞪着凌思诚,将宝剑迅速指向了凌思诚。
“童素芝,你不是说我是冒充的凌妃吗?你千方百计丑化污蔑我的名声,不就是要得到你的皇后宝座?我问你,坐上皇后宝座,真的就这么重要吗?我们可是多少年的好姐妹呀?你还记得当年方皇后和和妃吗?她们也曾经是生死姐妹,可是为了权力,最后竟然同归于尽,你说,这样的结局真的就完美吗?”凌思诚泪如雨下,感伤地缓缓说道。
“别再说了,凌思诚,我们是姐妹?哈哈哈,当年那个被万人欺凌,没有任何自尊的童素芝,又何曾被人问过好不好?我为了皇后这个宝座,已经精心策划了十几年,今日,你说因为虚幻的姐妹,我就要拱手相让?重新回到遭人冷眼的悲惨中去?做梦,童素芝已经站起来了,再也不会让人践踏了!”童素芝冲动地声嘶力竭,震撼了凌思诚。
“童素芝,你大概还忘了作为姐姐的我了吧?”这时,蒹葭宫外一阵刀兵,已经沉寂下来,尸山血海中,冷笑着的郑梅,已经带着梅香,来到了童素芝的面前。
“郑梅?真是没想到,已经成为落水狗的你,竟然也敢觊觎皇后的宝座?”童素芝带着鄙夷的目光,扫视着面前已经消瘦的郑梅。
“童素芝,你的梦应该做醒了,其实,皇上并没有要治荣程王爷于死地,大家这么做,不过是制造一个假象,目的就是要找出这个日夜策划诡计,挑拨离间,残害后宫的奸贼。真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明显,果然,你要杀的是凌思诚!”郑梅扬起娥眉,严正地目视着丧心病狂的童素芝。
“来人,赶紧动手,把这些反贼全部杀了!她们是反贼,皇上必有重赏!”童素芝顿时惊骇异常,失心疯般地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叫。
“童妃,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吴凯顾和马凯以及方进密谋叛乱,已经被皇上全部正法,他们都已经人头不保了,至于你,皇上不想立刻杀了你,你还是赶紧缴械投降吧!”这时,张超和曹云已经威风凛凛地冲进了蒹葭宫,而他们中间立着的,正是面容清朗的瑞王荣程!
“童妃,不要再疯狂了,你散布流言,朕已经不会再相信,看在你平定反贼也有些功劳,朕答应,饶你一命!”这时,荣程的身后,虎虎生威的保恩,已经带着一脸的惋惜,来到了童素芝的面前。
“皇上,你当真不怀疑荣程?或者,你为了笼络荣程,不惜牺牲臣妾的性命,你高高在上,难道就可以把臣妾当做一个木偶来随便利用吗?”童素芝顿时失声痛哭,瘫倒在地上。
一夜的血腥,几乎将京城的雾霾,冲了个干干净净,过了几日,当保恩再度来到蒹葭宫的时候,已然发现,凌思诚的身影,已经像一阵青烟,消失殆尽。
“思诚,你果然最后还是跟了荣程,看来,最后,朕只有祝福你们能够白头偕老,而朕最后,也只有立那个童素芝为暂时的皇后了!”保恩含着一种甜美的笑意,在蒹葭宫的屏风上,留下了永远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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