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程与颦眉女子驾驭着快马飞驰在晚霞之中,相辅相成,快活无比。
忽然,颦眉女子将马头一转,向乐不可支的荣程拱手说道:“王爷,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应该回家,就此告辞!”
“姑娘真的是这郊外孤村中的村姑吗?”荣程忽然感到情不自禁,较真地凝视着颦眉女子的眸子。
“王爷,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颦眉女子怔怔地与荣程对视问道。
“姑娘还能是做什么的?”荣程感到格外的悲伤。“其实,我感到从前经历都忘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王爷要是知道的话,可以到和家村的东面第一家来找我。”颦眉女子黯然神伤道。
“说实话,我这次出京是要走远门,姑娘,你若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谁的话,能否与我一同出远门?”荣程认真地邀请道。
“王爷,这个父母在堂,子女不远行,既然如此,本姑娘也只有祝王爷一路平安了。”颦眉女子稍稍考虑一阵,拨转了马头。
“王爷,这匹马?”跟在荣程身后的张超瞧见颦眉女子将枣红马骑走了,不由得诧异地看着荣程。
“这马本来就是我们的,让它去吧。”荣程心中一阵阵痛,冲着张超拂手道。
从京城出发,南下直隶清查田地的旅途上,荣程和张超曹云带领了三十名随从,日夜兼程,张超十分担忧有人会趁机暗中偷袭荣程,所以事先安排了驿站,可以随时打尖小憩。
“张超,我们是去州县清查大户兼并土地,又不是游玩,所以我们的行程怎么可以提前安排,这样那些贪赃枉法的乡绅岂不是提前有了准备,我们的清查又怎么可以做的公平?”荣程听说了张超的旅途安排,不由得斥责了几句。
“王爷,虽然这话在理,但是王爷的安全才是首要,王爷难道忘了从前南下遇到刺客,险些遇害的事?这次皇上派王爷南下,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要严防,实话说,王爷,您难道真的看不出,皇上对王爷其实早就动了铲除的心!”张超跪下,郑重地说道。
“张超,你起来,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身为朝廷重臣,我应该把社稷百姓的安危放在首要,至于自己,有什么好吝惜的?”荣程表情沉重地扶起张超,泪流满面道。
“王爷!”张超知道荣程已经做了决定,不由得泣不成声。
夜幕渐渐逼近,荣程一行缓缓来到直隶保定地界,一路上发现田地荒芜,被富豪乡绅圈做亭台楼阁,或是探访到百姓沦落成乡绅的佃农,被迫租皇亲国戚霸占的田地,从而使得大片田地被隐瞒,赋税转嫁在贫苦百姓身上,荣程不由得怒发冲冠,向着张超和曹云大声说道:“平民无地可种,却要承担赋税,而皇亲贵族凭着权势大规模占地,逼无业百姓成为奴仆,长此以往,朝廷的税收将越来越减少,百姓流离失所,而地方的权贵却是金迷纸醉,一旦发生变故,必然国将不国!”
“王爷,所言甚善,但是,我们又如何实查出各地的田地到底有多少亩呢?”张超困惑道。
“张超,咱们必须把州府的户口案卷全部查清,看看朝廷登记的户口,有多少是真实的。”荣程毅然吩咐道。
“瑞王爷,大驾光临,真实保定府的荣幸,至于王爷需要的户口卷宗,下官立即让幕僚给王爷送来。”进了保定府,知府牛和听说荣程驾到,赶紧带领地方官员,前来迎接瑞王荣程,并且保证给荣程送来本府的户口卷宗。
“牛知府,你们保定现在虽然不算是全国最富裕的,但是看大人的衙门,也算是金碧辉煌呀。”荣程目视着牛和,故意挑明道。
“王爷,这个,保定属于直隶境内,所以为了给朝廷撑住面子,少不了也要在外面光亮些。”牛和赔笑道。
“嗯,不过牛大人,你报告本王的保定情况,却与本王看到的不同,你不是说保定有这么多民户可以按时交纳赋税吗?怎么我这马一闲逛,却发现你们保定地界田地荒芜?”荣程看了一下牛和献上的户口卷宗,不由得捋须问道。
“这个,王爷,有些刁民为了经商致富,所以放弃田地,跑到外地去了。”牛和尴尬地笑道。
“是吗?牛大人,本朝的王法是农民户口没有凭证不许随意离开田地流亡,否则按法治罪,你们保定这么多民户都流亡了,你为何不但不阻止,还竟敢胡说什么到外地经商?”荣程大喝道。
“王爷,这,如今刁民十分狡猾。”牛和顿时满头大汗,战战兢兢道。
“张超,你把我们这几日探查的实情告诉牛大人!”荣程冲着张超一点头,张超鄙夷地瞪了牛和一眼,大声说道:“牛大人,据我和王爷查访,保定那些荒芜的田地,其实都被当地的乡绅给圈占了,有的作为私家花园,有的竟然成为庄园,而那些名为流亡的户口,其实已经变成了那些乡绅的佃户,去租种乡绅的庄园田地了,这样那些原本向国家缴纳赋税的民户,要向乡绅交成倍的租子,而那些乡绅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让那些本来已经名存实亡的户口继续在你的卷宗上存在着,如此一来,你们保定当然是民不聊生!”
“这,下官也是没有办法,保定的庄园,都是有权有势的皇亲国戚圈占的,比如方太师、周尚书,都在我们这里有庄园,下官哪里敢得罪?”牛和吓得倒头如葱道。
“牛和,过去你们保定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想再提,不过本王今日到了这里,第一就是要宣布朝廷的圣旨,无论是谁的地,都要清查,登记在册,然后按照朝廷的法令,分给有户口的百姓,至于皇亲国戚,圈占的土地也要清查,一丈不许隐瞒!”荣程取出保恩颁发的圣旨,庄严地向牛和以及保定大小官员宣布道。
“太师,大事不好了,咱家在保定的大片庄园,都被瑞王荣程给没收了!”京城,太师府,方德正在高枕无忧,忽然气急败坏的族弟方进,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寝室,向方德大声哭诉起来。
“岂有此理?咱们家那些土地,都是先帝因战功封赏的,怎么一下子都被瑞王莫名其妙都给收了,这不是巧取豪夺吗?”方德气得青筋直爆,赶紧穿了朝服,跌跌撞撞地进宫来找方皇后。
一番哭诉后,方皇后身边的芳华不由得连连叹息道:“娘娘,这个瑞王真是跟咱们作对到底了,不但在京城威胁咱们太子的东宫,地方上也不省心,看起来娘娘必须想个办法,除掉此人!”
“不错,这些日子,正因为少了荣程这块绊脚石,本宫才能一举掀翻郑梅这个贱人,至于周妃也不敢放肆,现在偏偏荣程在地方上又来挖我们的根基,真是可恨,芳华,咱们不如直接派刺客到保定联系牛和,暗地里将荣程杀了,斩草除根!”方皇后气得咬牙切齿道。
“不,娘娘,臣妾认为如此必然不能完全消灭荣程。”这时,方皇后身边的童妃童素芝,开口说话道。
“童妃,你有什么更好的计策?”方皇后急切地询问道。
“娘娘,咱们干脆来个反咬一口,派人去保定散布流言,说是荣程贪赃枉法,盘剥百姓口粮,到时候,几句谣言传得满城风雨,搞得荣程臭不可闻,到时候,皇上就有借口处置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