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程的眸子,怔怔地凝视着帷幕。“你是思诚?”一句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拂面而来的柔情,使得荣程回想起思诚的颦眉和风骨,以及熟悉的微嗔。
“瑞王爷可好,本宫是童妃。”突然间,眼中的丽人轻启丹唇。
“喔,原来是童妃娘娘在此,臣唐突了,请娘娘包涵。”荣程赶紧拱手致歉道。
“瑞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朝廷的顶梁柱,本宫是凌妃姐姐的结义姐妹,所以您的事迹,本宫格外的钦佩不已。”童妃顾盼倩笑,神情酷似凌思诚,使得荣程不由得黯然落泪。
“娘娘今日召臣入见,不知有何吩咐?”荣程拭去面颊的泪珠,拱手问道。
“瑞王爷,本宫知道你支持朝廷新政,和太师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本宫想和你商议,准备帮助你向皇上进言。”童妃认真地保证道。
“什么?娘娘真的要如此行事吗?”荣程的目光立刻闪烁而起。
“王爷只管放心,王爷有什么吩咐,本宫可以倾力相助!”童妃郑重地回答道,目光中显现出友善的含义。
“娘娘若是真的如此,那臣可真是代天下百姓感谢娘娘的恩惠了!”说罢,荣程便将在郊外看到的实情告知了童妃。
夜晚,保恩劳累了一日,兴致勃勃地召童妃进养性殿伴驾,两人在烛光之中越聊越开心,很快就说到了朝政。
童素芝迅速闭上了嘴,装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楚楚可怜。
“童妃,你不用这么怕,朕不过是高兴,你随便说几个故事。”保恩顿时捋须大笑起来。
“皇上,朝政臣妾实在一窍不通,不过臣妾的一些亲戚在乡下有些故事,想跟皇上说说。”童素芝柔情似水道。
“喔?童妃,是何故事,给朕也讲讲。”保恩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皇上,听说现在在皇城的郊外,经常瞧见京城的皇亲国戚外出打猎,那排场可是相当的华丽威武,在田地上乱跑,吓得庄稼人都不敢出门,还有,朝廷从前改革,分田给无田的百姓耕种收税,可是许多田地却被那些大户给巧取豪夺了,那些失去田地的百姓不但不敢告官还要莫名其妙地继续交两倍赋税,实在活不下去了!”童素芝动情地说了一番。
“咦?竟然有此等事?”保恩顿时皱起了眉头。
次日早朝,水龙书人殿,保恩端坐龙座视朝,荣程和张超立刻举笏启奏,请求保恩再度清查全国土地,禁止富户乡绅兼并百姓田地,并且按田地几亩缴税,废除人头税。
“这个,荣程,你所言甚善,朕也听说了,现在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地价上涨,赋税上缴困难,既然这样,荣程,朕命你主持户部的清查全国各省实际田地事宜,你是否可以接受皇命?”保恩连连点头道。
“臣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荣程顿时欣然接受,跪下谢恩道。
“唉,这次真是多亏童妃能够从中协助,清查田地才能如此顺利得到皇上的肯定。”下朝之后,眉开眼笑的荣程不由得冲着张超姚挺大为赞扬道。
“王爷,这也真是人心所向呀。”姚挺顿时捋须大笑道。
坤宁宫,一心等待郑嫔倒台好消息的方皇后已然背着手等待了多时,忽然外面帷幕闪开,喜滋滋的芳华和小王子已经得意洋洋地上前跪下报喜道:“娘娘大喜,荣程王爷马上就要出京办差了,还有那个郑嫔,咱们已经派人专人到处散布她和凌妃沆瀣一气,品德败坏的流言,现在郑氏已然是人人喊打,只要娘娘让太师爷找几个御史弹劾她们郑家,必然是大厦轰然倒塌!”
“是吗?真是天助我也,荣程此去,晋王小儿就再也没有靠山,周妃也是无能为力,咱们不如干脆派人把他刺杀,彻底为本宫的太子消除大患!”方皇后面容睚眦,露出了凶光。
“娘娘,但是奴婢还是想提醒娘娘。”芳华突然压低了声音,向方皇后强调道。
“芳华,怎么了,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方皇后诧异地注视着芳华。
“娘娘,奴婢自打入宫便跟随娘娘,对娘娘赤胆忠心,所以奴婢怕娘娘不肯听奴婢的这句忠言。”芳华忽然婉转道。
“芳华,有什么直说吧,本宫断然不会怪罪。”方皇后不由得舒然一笑道。
“奴婢劝娘娘务必要小心那个童妃!”芳华直言道。
“童妃?芳华,你是不是糊涂了?她可是替本宫做了很多的事,就她那个坯子,坐上妃位已经是本宫给她的最大造化,怎么,难道这个丫头也会威胁本宫?”方皇后不由得轻率地嗤笑道。
“娘娘,子系中山狼,往往这样平日卑贱的人,才是最有可能吃人!”芳华大声劝告道。
“好,芳华,那本宫就要试试这个童素芝,对本宫究竟有无异心?”方皇后诡异地露出了笑意。
“童小主,皇后娘娘请您在御花园朝见。”今日,坤宁宫的宫女突然造访晋华宫,向志满意得的童妃欠身禀报道。
“小主,皇后怎么会神神秘秘地要召见你?会不会是对咱们不利?”机警的吉祥顿时生了疑心。
“吉祥,不要担心,皇后为人色厉胆薄,就算她要杀我,也不必这么神神秘秘。”童素芝稍稍思索,便镇定地对吉祥说道。
御花园的万春亭,宫灯璀璨,假山上的亭子内,摆着皇后的仪仗,童素芝迈着细歩,姿态袅娜地上了万春亭,向方皇后欠身请了大安。
“素芝呀,本宫今日为了酬谢你前日帮本宫支走了荣程,特意准备了番邦进贡的石榴汁,想赐你共饮。”方皇后凤目微睁,和颜悦色地冲着童妃笑道。
“臣妾多谢皇后赏赐。”说罢,童素芝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从芳华的手中接过了宝石酒杯,将石榴汁一饮而尽。
“不错,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爽快,不过本宫要是说,这石榴汁可以大阴之物,你饮下后,将色衰爱弛,你后悔吗?”方皇后突然诡笑着轻启丹唇道。
“臣妾生是皇后的人死是皇后的鬼,皇上的恩宠不过是皇后娘娘的恩典,臣妾又怎么能数典忘祖。”童素芝叩首毅然回答道。
“怎么样,芳华,这就是童妃,她可是本宫一手提拔出来的,这下放心了吧。”方皇后不由得喜出望外,目视着身边的芳华,开怀大笑起来。
“童妃娘娘请放心,刚刚皇后娘娘所赐的石榴汁并无毒性,娘娘可以安心了。”芳华赶紧欣然欠身向童素芝说道。
童素芝不由得嫣然一笑,陪着皇后嘻嘻哈哈了一阵。
“小主,真的没有什么事吗?”回到晋华宫,一脸忧郁的吉祥目视着面色赤红的童素芝,关切地问道。
“吉祥,放心,我从一条本来就死的独桥上走了这么长的日子,已经很习惯了,以后,我也会生存下去,直到我们没有任何的劲敌!”童素芝目光闪烁着,冲着吉祥倏然一笑。
“娘娘,难道就这么饶了童妃吗?今日不杀此女,日后娘娘必然会有大难!”芳华注视着远方,向着极为满意的方皇后发起了牢骚。
“哈哈哈,芳华,童素芝这种女人,会明白,只有在本宫的扶持下,她才可以永远荣华富贵,怎么会对本宫不利呢?”方皇后挥了挥纨扇,大为悠闲起来,云鬓上插上的玉钗,在灯光的反射下,格外的醒目。
“这万春亭上,是何人在嬉笑?”保恩带着小如子,正好在御花园散步遛弯,忽然瞧着亭子上有人奏乐,不由得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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