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乔颜迅速出声，黑亮的眼睛看向老太太，“沈奶奶可不可以不要杀它？”
老太太依旧笑眯眯的，“可你不喜欢养，我也没那个功夫喂它，不杀它也会饿死的…”
她就是看出小姑娘的言不由衷，想逗逗她。
“要不然你养它？”
小姑娘还有些犹豫，“可是它会吃掉我的花…”
刚搬进来不久她就从宋心慈那里弄来不少盆栽养在屋里，那些常青的植物格外坚强，纵使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也还是绿油油的让人心生欢喜。
原来小姑娘是在担心这个，几人顿时笑了出来。
“那我给你找个笼子把它圈起来呢？”吴海明提议。
乔颜纠着眉毛看着兔子不说话，其实说来说去，她还是不想要这个人的东西。
男人略有尴尬的挠挠头，又试探着开口，“要不然我帮你养着？你想看它了就过来跟它玩？”
乔颜想了想，终于点头，只要不杀就好，反正让他先养着，去不去看就是她的事了。
吴海明终于松了口气，开心笑了起来，乔玉玲在一旁瞧着，无奈摇摇头，“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你可不要太惯着她了。”
男人憨笑着摸摸后脑勺，“嘿嘿…哪有，丫头可乖呢…”
乔颜充耳不闻，低头摆弄兔子，她伸手揉揉兔子的毛，小动物乖巧在她手里蹭了蹭，乔颜眼底浮现欢喜，抬头时又面无表情提醒，“不能杀它。”
吴海明忙点头，“好，好，不杀，我给你好好养着…”
几人又说了会话便互道了晚安回去睡觉了，沈雁关了门，看着还在一旁傻笑的干儿子一眼，似笑非笑，“要真喜欢人家就找个机会明明白白说出来，什么时候能让那丫头喊我一声奶奶我这辈子也就没啥遗憾了…”
她耳聪目明着呢，自家儿子三天两头的往隔壁跑，又帮忙又送东西的，这会还不知从哪弄了个兔子去逗小闺女开心，她那还能看不出来其中猫腻？
“干妈，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心中的秘密被人戳破，高高大大的男人脸上显露可疑的红晕，说起话来都不连贯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倪他一眼，“就你那点道行，真当我老眼昏花了啊！”
“哪有，干妈你可年轻着呢，”吴海明干干笑了两声，忙着哄人，又有些紧张的挠挠头，试探着问道，“那你觉得玉玲…她…她怎么样，”他一直没敢跟老太太说，就是怕老太太嫌弃乔玉玲。
“还不错，”然而完全出乎他意料，老太太居然爽快点头，随后看了看那只灰兔子又笑了起来，“那孩子也不错。”
她虽说年纪大了，但思想却不封建，刚开始发现吴海明心思那会儿还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释然了。
她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白眼冷眼遭遇的不少，最是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世上生存的难处。而乔玉玲年纪轻轻，带着孩子，还能将日子过得有条有理欢声笑语的，孩子也被教的乖巧有礼，其中的付出与艰辛可想而知。
乔玉玲是个好女人，她觉得吴海明眼光不错。
得了老太太的肯定，吴海明心里一松，露出一个傻笑，随后又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我总觉的小丫头不太喜欢我，”
“小姑娘心里敏感，怕是察觉到你那些心思了，”老太太轻瞥他一眼，将兔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抚了抚，悠悠道，“母女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玉玲也是一门心思扑在小丫头身上，你要真想她能接纳你，还得让小丫头真心接受你了才行。”
——
有了沈雁的提醒，对于第二日李芳找上门，乔玉玲也没那么意外了。
乔颜一大早就被宋心慈接走了，她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微微拧了眉。
不等她出声，李芳便快速一闪，从她旁边径自钻到院子里。
她走在乔玉玲前面，看着小院里的摆设语气酸的厉害，“呦，这搬出来了就是不一样啊，现在家里连两个孩子吃点东西都得算着来，你这还有时间摆弄这些玩意儿！亏着你大哥还担心着你们孤儿寡母在外面过不好呢，”
小小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墙角一株黄色腊梅静悄悄的绽放着，与地上洁白的雪相映成趣，树下还堆了一个雪人，一片素雅之中更增了一丝童趣。
她闻着空气中的花香跟着乔玉玲进了堂屋，再看着屋里简单却大方的布置，不由更为眼红。
墙角放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火炉，屋里虽然没有烧地龙却也微暖，让人从外面踏进来的时候精神不由一松。
而摆在窗下样式极为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矮几，上面用白色的瓷瓶插了枝红色梅花，便添了一丝芬芳，还有桌上和墙角里摆的几盆她完全叫不上名的盆栽，绿油油的，在湿冷的冬天看着格外喜人。
“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快忘了乔家是什么样了吧！”她语气酸溜溜的，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
乔玉玲心中反感，面色平静，“你来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她这话太过直截了当，完全不留一丝寒暄的余地，李芳面色一顿，正要忍不住发火，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又硬生生忍下来，讪讪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多生分，咱们姑嫂俩那么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