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昔日的英雄

骤然的接触，出乎希里的意料，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一团东西会主动跟自己发生接触，透过皮质手套传来了一团厚实无骨的肉团触感，像是还没有处理的肉排一般。

“啊……”一声惊讶的感叹传入希里的耳中，声音并不是来自眼前的肉团，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像是回音一般还在四周回荡。

“你是来自异世界的异乡人吗？”来自整个空间的声音汇聚成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希里非常紧张，直到现在们，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待异世界的来客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用紧张，跟着索菲回来的人，我是信任的。”声音的主人像是看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内心之中的想法，他主动安慰道。

“你是……这……一团肉吗？”希里想要用文明礼貌的话语和对方交谈，但是最后，面对眼前这一块麻布包裹的肉团，说出的话语却是缺乏尊重“你为什么会说我是异世界来的？

“是的，现在我已经变成了这么一团肉了。”像是在让自己的话语更加可信，它还将作为身体的肉团进行了一次夸张的挪动，像是一团胶质状的烂泥一般。

“因为你说的话语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我是一名历史学者，我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语种不管是攀登到了历史高峰的还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我都知道，我都了解，而女士你所说的话我没听说过，但是我却能够听懂。这就让我有了这一个猜测。”自信的声音，看起来对方对于自己的说法非常充满了信心。

“是吗？”两人的谈话在这里出现了冷场，希里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眼前的肉团之上。

挪动的肉团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但是包裹在其上的麻布的轻微摩擦却传入了其耳中，包裹在其中的肉团到底是什么让她充满了好奇。

她的好奇心想要让她揭开这一团东西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接着传来的声音却打消了她的想法。

“孩子，不要被自己的好奇心所操控哦！”善意的警告，似乎并没有在乎对方的无礼，只是像一名家长在嘱咐亲生的孩子要注意安全一样。

“呃……”即将触碰到麻布的手停下了，索菲的交代再次出现在其耳中，知道得越多，疯得越快。

“你是什么人？”即将解开答案的手收回，她不解地向对方询问到，来自时看到的众多的鲜活肉团都被白布所包裹，他们一定是拥有着个中的缘由。

躺在病床上的肉团快速抽动，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姿态，像是在让自身处于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一般。

“我是一名历史学者，我的名字叫做布里斯，很高兴认识你，来自异世界的外乡人。”肉团慢慢伸展除了一个凸起的肉条，肉条慢慢变成了常人手臂般大小，麻布在这一刻变为了可索性异常强的布料在配合着肉条的变化，伸出的麻布肉条一阵变动，最后成为了一只手掌。

握手礼？这一想法在希里的脑海之中一出现就让她感到怪异无比，她从没与一团不知名的物体进行过这样的仪式。

怪异是一回事，但是万事总有先例不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希里跟眼前自称布里斯的肉团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的奇怪的表达友好的仪式。

手感软如无骨，握在手中感觉就像是握着一团香肠一般。

仪式很短暂，只是存在了一秒时间，布里斯就将它的“手”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我叫做希里，很高兴认识你。”希里带着真诚的笑容向对方说道，眼前的它虽然非人，但是表达出来的态度却令她感到舒服。

“原谅我，刚才偷听到了你和白求恩的谈话，其实你应该还有一个或者是两个名字的吧？”布里斯的声音充满了好奇，看似要发掘希里身上的所有秘密一般。

“我是一个历史学者，我对于各种未知的谜题非常感兴趣。如果我侵犯到了你的隐私，我期望，希里女士能够原谅我的无礼……”似乎注意到了希里现在的怪异表情，布里斯马上为自己的提问辩护道。

“没事。”轻声回复，虽然被人偷听让她感到不爽，但是对方的态度使得她对其的印象加分不少。

“等等……”希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感到胆寒的现象，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那么这里表现出来的黑暗让其难以接受。

“我想问，这里病床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活的吗？”虽然那一团团肉并不能够称之为人，但是这是她接触到了眼前的布里斯的最直观想法——那些肉团，绝对是人！

“他们和我一样，我们以前拥有着人类的形态，现在我们却以这般模样生存下来，但是我们都相信我们以后将会重新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像是回声的声音现在带着一种坚定的使命感，看似为自己现在的行为异常自豪。

“但是，我们都不希望自己会有那么一天，重新以人类的形态回到我们都热爱的世界！”如今充满责任感的声音却带上个一丝丝的落寞，对方看似一位拥有崇高理想的边疆士兵，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所热爱的国家。

希里慢慢蹲下身，不再维持着刚刚那种俯视对方的姿态，她平视着眼前这一团肉，虽然被麻布“衣服”所包裹，但是她却看到了对方在慢慢抽动。

伤心吗？

“你伤心吗？”明明刚才还发表了一阵热血的宣言。

“不是伤心，我只是会经常怀念自己以前的生活，我的家人，我的战友，我的工作……请原谅，我是一名历史学者，我经常会陷入到回忆之中。”肉团的抽动如今逐渐缓和，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挪动的身躯看似在为了追求享受而摆弄着自己的躯干。

“希里女士，请问你能够向我诉说一下你的故事吗？我对着每一个人的传奇经历都充满了好奇。”布里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不能够直观地观察到它如今的动态到底如何，但是希里却能够发现其的话语充满了希翼。

“我的人生比不传奇。”

“不能够这样说，每个人都拥有着自己传奇的经历，不管他是一名统治着千万人的王者，还是一名战场之上怯懦的逃兵，他们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传奇事迹。”布里斯郑重地反驳道“作为王者他可能做的一个决定而让千万人收益，作为一名逃兵他可能因为自己曾经站立在战场之上的奋战而赢得他人的敬佩……”

历史学者的长篇大论让希里兴趣缺乏在她看来，他所说的前一部分固然没错，但是后面所说的话语却让其难以认同，战场上的逃兵，担当不了传奇这一形容。

“请原谅，我不想说。”希里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经历，这并不是她的做法。

“没关系，那么来自异世界的女士，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像是因为希里的拒绝而感到沮丧，肉团骤然扁软下来，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本活泼好动的状态。

“能够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很好奇，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也不勉强的。”内心的好奇总是困扰着她，让她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埋藏在历史的废墟之中的事情，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他看似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了自豪。

“我们是曾经守护这个世界的战士，我们的来源非常复杂，我们有的是出身高贵的贵族，有的是来自贫民窟中的小偷，也有来自南方国家的异教徒，但是我们都在世界即将毁灭之际战斗在了前线，守护了这个世界。”

“你们跟谁战斗？”一个传奇史诗般的背景，让希里对于眼前变为肉团的他们产生了非常大的好奇，是谁能够将一个世界毁灭呢？他们又是怎么在敌人的手上拯救了世界呢？

“一群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他们自称是精灵，他们的军队称之为‘狂猎’，他们身穿着像是骷髅的黑色坚实盔甲，戴着看似骷髅的头盔，他们不但带来了死亡，还带来了来自异世界的怪物和让世界陷入黑暗的血月，而更致命的是，他们还将永远不会到达尽头的白霜引到了我们的世界。”

“狂猎”意想不到的词语，希里对于这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词语并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才被对方的首领教做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些狂猎会将手伸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所过之处遍地白骨，他们不需要俘虏，与他们进行战斗只有战死，被俘而杀，或者是胜利，三种结局。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虽然我们一度陷入了必败的局面，但是我们在阿方索将军的带领下，在神的祝福之下将侵略者们赶出了我们的家园。但是代价非常沉重，伤亡自不用说，而最为严重的是，他们将怪物带来了我们的家乡，血月自从那刻开始就代替了太阳，天空之中总是有来自异世界的白霜飘落。”

“他们的离开，并不代表着战争的结束，粮食减产，怪物横行，我们刚刚在战场上下来，就参加到了一场又一场战斗之中……”布里斯的叙述突然停止了，他似乎在估算着一个大概的数字。

“我二十六岁参加到了对抗狂猎的军队之中，直到我在战场之上战死，我已经穿着盔甲，拿着长矛和火枪在战场之上度过了三十年。直到有一天，我被来自异世界的怪物撕裂成为了两半，我的战场生涯才短暂地结束。”

“为什么是短暂？”难道对方还能够重新站立在战场之上？希里看着对方在病床上沦为了一团肉块的他们，对于这一说法产生了怀疑。

“因为白求恩医生能够让我们重新复活，我们能够重新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战场之上，不过，那要等到下一次世界走到了毁灭边缘之时。”

“现在，我的战友们都在沉溺在过去幸福生活的梦忠，只有我一人清醒地知道周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因为我是一名历史学者，我要见证这个世界的变化，记录这个世界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