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从温柔的疲惫中醒来,没有来及回想昨晚的谈话。首先想起自己好像错过和竹六道的约会。打开手机,发现了不下于十个未接电话,不是竹六道的,就是纪妍彤的;几条短信都是纪妍彤的,莫一凡按照时间的顺序依次看着:
“莫一凡,你竟然敢不解老娘电话?!”
“莫一凡,你竟然敢在老娘车上吸烟?!”
“莫一凡,你回家没有?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莫一凡,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莫一凡,你能陪我喝酒吗?”
“莫一凡,我喝醉了。”
“莫一凡,你个王八蛋!”
莫一凡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短信,不知所以然。
常小敏也醒了,钻在莫一凡的怀里,正好看到最后一条短信。脸色有些黯淡,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开心地在莫一凡脸颊上亲了一口。
莫一凡放下手机,在被窝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坐起来,“我得走了,今天还有事。”常小敏翻身坐在莫一凡的腿上,“你刚坏,就想一走了之?”
莫一凡从常小敏的家里出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是14:25。他赶回店里的时候,隔壁的小饭馆正在准备迎接晚上的客人。竹六道的自由客就停在快递点的门口。
“莫大,你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竹六道看到莫一凡就开始埋怨,“哥们,等了你近一天一夜。”
“忽悠谁呢?”莫一凡砸了竹六道一拳。包子和好吃适时地站到了莫一凡的面前,“包子好吃。”“汪汪”
莫一凡拍着脑袋,“忘了,忘了,全忘了。”看到一边的小黄毛,连忙招手,“那个——”
“小江。”叶红江连忙凑到跟前。
“六哥,麻烦你的弟兄给我办件事。”
竹六道看看叶红江点点头,滿有老大的气势。
“你的健身卡带没?”竹六道扔到莫一凡的手里。
“小江,你去给你包子哥买一个手机,办张卡,在买个好点的耳机。然后带着你包子哥,去这家健身房,他要在那里练拳。晚上十点把他送回来,记着,包子和好吃只吃包子。买手机的钱回来找你们老大报销。那是他给他包子弟的见面礼。”
说完不管叶红江听明白没有,拉着竹六道就上车。
“你注意点身体吧。小心老了吃雄也补补回来。”
“六爷,您是在说我吗?说错人了吧。”
“嗯!眼带媚笑,双腿发软。你敢说你没有干坏事?”
“你快成半仙了。”
“那是你。我说莫大,您老家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傻子?”
“不许胡说。那是我给你找回来的弟弟。我养着他就是在给你积阴德。”
“给你自己吧。”
“咱俩一块积。”
“你让小江把我叫来,不是就是让我看看你捡来的弟弟吧。”
“当然不是。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俩慢慢聊。”
莫一凡没有想到竹六道找的安静地方是一家单元房。
“卧槽,你是打算安置姘头的地方吧。”
“切,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这是我的一间安全房。就我们两个知道。”
“不错,没把连长教的东西全还回去。不过,我不需要。我是正经的生意人。”
“得了吧。我就不信你没有得罪过人?”
“真有,六九式的陈宇。”
“呵呵,还巧了。说说怎么回事。”
“我把他的一个小弟给欺负了。”莫一凡飞快地给竹六道说了那天的经过。
“呵呵!我正想找个由头找他事呐,这就送上来了。”
“他抢你马子了?”
“说什么呢?你今天说话怎么像那个死胖子。”
“你边说,边拿些吃的出来吧。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你,就等着吃雄吧。”竹六道找出两袋压缩饼干,扔给莫一凡,“只有这个。”
“呵呵。好久没吃了。”莫一凡撕开就往嘴里放,“您接着说,我听着呐。”
“我不是要走第一条路吗。这几天成绩还不错,但是陈宇的白海蓝天很不给面子,自己不掏钱,也不让技师交钱,说是由他罩着。这一下,我这不仅没有了新客户,老客户还动了去他那的心思。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个鸡了。”
“您老人家打算怎么杀呀。”
“借着你这件事把他约出来,和他画画道。”
“人要是不理你这茬呐?人要是借助一下白天的力量呐?我听说他哥可是派出所的所长。”
“第一,借助白天的力量,可是坏规矩的。他肯定不会。第二,什么哥哥,那就是一个靠山罢了。”
“第一,你知道为什么南都以前一直有一个黑夜的管理者,而且和白天的统治者相安无事。”
“为了钱呗。”
“是,也不是。这个黑夜的管理者主要就是让靠着黑夜吃饭的人,按照黑夜的规矩办事,不给白天找麻烦,也不让市民不得安生。但是,现在南都的这个管理者欠缺。如今的黑夜群魔乱舞,你觉得他们会有多少人还按着规矩办事?”
竹六道点点头,“我想的简单了。”
“你确实想的简单了。你说咱连叫什么来着。”
“特侦连。”
“你还知道呀?你打仗,来对方的资料背景都不打听清楚,你怎么可能打赢?”
“卧槽!大失误呀。”竹六道连忙掏出手机,“小江,你知不知道陈宇的底细?”
一会竹六道放下电话,说道:“差不多清楚了。陈宇就是土生土长的南都,家里没什么背景,靠着村里卖地分到的钱,认识了一个银行的信贷员,开了一小超市。认识了派出所的副所长,开了‘白海蓝天’。后来,本来有机会当上所长的副所长被现在的这个所长挤掉,依旧是个副所。陈宇不知道怎么这个所长搭上关系,因为两人人都行陈,陈宇便叫起所长哥哥。呵呵!那所长才三十出头,陈宇都四张的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叫得出口的。”
“那所长呐?”
“所长,原来不在这个所。听说在以前的所里混得也不咋地,连个副所都不是。新市长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公安局局长,刚来这手下也没有人,便大肆地提拔一些混得不咋地的人充当自己的人马。”
“这么说,倒是有搞头。你说陈宇原来是副所长的跟班,现在靠上所长了,副所长肯定不乐意了。更何况他的所长位置就是现在的所长顶掉的,那心里肯定更是不美了。”
“有什么计划?”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副所长的关系。”
“这你可难住我了。”
“嗯!我缕缕思路。”莫一凡点着香烟并没有抽,看着它在手中燃完,又拿起一根重复起来。竹六道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在手里把玩着,他知道莫一凡的思考习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张九千看到莫一凡字样浪费烟,一定会把烟从莫一凡的眼前拿走,太浪费了!
“这样。”莫一凡终于说话了,竹六道连忙竖起耳朵。
“第一,你必须大量收集陈宇、所长、副所长的关系,并且不能以通过一个渠道,至少两个互相认证。第二,我的计划是基于目前掌握的情况。这是一百万,你拿着。用来攻克副所长。”
“你有从搞来怎么多钱?有这本事,我干嘛走这条路?”
“呵呵!这是你以前的东家对你的投资。一共是五百万。”
“那不全给我?您就这么好意思地自己拿着?”
“你要是有一个可靠的会计,我现在就给你。”
竹六道把匕首一收,“还是让你那,我比较放心。”
“我刚才说那了?该第三了。”
“等等。给副所长一百万是不是太多了?”
“谁让你都给他了?只是让你想办法搭上他。第三,你必须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系统。有人选没?”
“小江啊。”
“会所在二哥那里有眼线知道不?”
“当然。你是说我这也有?你怀疑小江。”
“不是。只是你不能让一个眼线成为你情报头子吧。还有没合适的人选?”
竹六道认真想了想,“张启。”
“有时间,让我见见这个人。我替你从中选一个,你没意见吧。”
“呵呵!其实我刚才想说你的名字来。莫大,你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潜力吗。”
“我出场费高,你请不起。”
“少臭屁。说了半天,计划呢?”
“你不是说了?”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了!”
“你进门就说要借助我的事画画道的。”
“呵呵!”竹六道大笑不止,“一明一暗。你太坏了!”
“可惜,做不到万无一失。”
“就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这话这么耳熟。TMD,这不是连长口头禅吗。”
可怜的莫一凡就靠着一袋压缩饼干又多活了一天。他本身想宰竹六道一顿的,却被一个电话召回了快递点。
“莫一凡,你在哪呢?”
“干嘛?我和朋友在谈事。”
“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纪妍彤的语气出奇的软弱,声音发颤。
“你,怎么了?”莫一凡感觉到了不对劲。电话里出现了抽泣的声音。
“小凡,你快点回来吧。纪小姐为了等你吃饭,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是牛嫂的声音。
竹六道看着莫一凡不知所措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完了。”
“你这个安全房完了。”看着竹六道一头雾水,莫一凡心里平衡了许多,“咱俩都在这里打过电话。”
路过“绣江南”小区门口时,莫一凡看到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纪妍彤站在那里。下车时,竹六道拉住他,“你昨天是在常小敏家过得夜吧?”
“你怎么知道?”
竹六道自豪地指指头。
看着路边纪妍彤见到莫一凡后开心的笑容,竹六道摇着头,“什么时候莫大成香饽饽了?”
车没行多远,他一拍方向盘:“草!情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