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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祸在眼前(1)

吃过了以后,秦婉妍这才约略放心,也从茶壶里面倒出来一杯,倒在了自己旁边的碧玉茶盏中吃了,这才说道:“到底还有要两个妥当人伺候着,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倒也是齐整,以后正殿伺候就是了。”

“奴婢叫做碧玺,因为“玺”字儿冲撞,又因为奴婢从小是七月七号出生的,宫里给奴婢送了个绰号,叫做七巧,倒是弃了以前那个名字。娘娘叫做奴婢七巧就是了。”七巧一边自报家门,一边过来伸手握住了秦婉妍的手。

秦婉妍倒是想不到这丫头也算是勤谨,这时候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早上的时候,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叫唤了两声,本宫听不真切,因大家都不在倒是没有了主张。”

秦婉妍要是“没有主张”就不会说出来,而正是因为有“主张”,这才问一句,她倒是想要看一看,自己擢用这个丫头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也在第一时间里面秦婉妍想到了太后寿宴上指鹿为马的事情。

“奴婢倒是听到了,一早想要给娘娘过来汇报的,因听这声音是长宁宫中发出来的,想必是太后娘娘殴打丫头子,也就不敢过来贸然说,徒劳的惹娘娘提心吊胆。”这丫头至少好几个性格是很好的。

第一这丫头不怕祸从口出,也因为知道,话题到了秦婉妍这里就彻底的死了。这第二,这丫头认死理,只要是听到了就不怕有什么后果,敢于说出来,这第三,可以说这丫头机灵,一般人早上那样早是听不到的。

诸如此类的性格,还有甚多,秦婉妍倒是不好一一的去思考了,横竖自己是不会看错了的,仔细的看一眼这个丫头,倒是在印象中,很是让人记得起来,这丫头也跟着秦婉妍在云仪殿很久了。

向来无咎无誉,倒是没有记得住,秦婉妍轻轻的念诵这个名字“七巧,七巧”念诵一句,这七巧就答应一声,三五声过后,秦婉妍自己也是笑起来,自己怎会这样喜欢这个名字。

“家里人将奴婢当做一个男孩子养的,说是七月七出生的,就冲撞了什么神灵,莫名其妙的,又道奴婢是活不过十三岁的,所以要当作一个男孩子养起来,这就是障眼法,指望着骗过去了神灵,也就是了。”

“想必你活的并不自在,到时候本宫给你指派一个人家,你二十六岁的时候出宫去就是了。”秦婉妍刚刚说完,这丫头立即哭丧着脸,就差没有磕头了,“奴婢跟着娘娘有吃的有喝的,穿的虽然不好,可也比坊间人好多了……”

“奴婢伺候娘娘一辈子就是了,何苦去出宫,那日子并不好,娘娘并不知道,奴婢可不是安分守己之人,出去了以后,难保会想起来这时候的锦衣玉食,要是娘娘真的喜欢奴婢,好生让奴婢在这伺候娘娘就是了。”

这丫头到了门口立即也就停住了脚步,“娘娘仔细脚下。”一边说,一边立即将脚垫放置的平平稳稳了,这才轻轻一笑,握住了秦婉妍的手,秦婉妍看到这丫头不比任何一个丫头差劲,立即也是一笑。

两人到了外面,秦婉妍左顾右盼,横竖今天是不好出去的,只是在云仪殿走走。举头看一看天色,才大中午,就开始热辣辣起来,过了清明节以后,天气是会开始热起来的,天空被朝阳染成了了一片血红色。

秦婉妍说道:“与本本宫在禁苑中走走,本宫想要去看看锦鲤与荷花。”这倒是少有的,这丫头喜笑颜开,听秦婉妍这样说,立即笑着说道:“娘娘到禁苑去,也应该仔细着,虽然是热的,倒是不要扑了风。”

一边说,一边爱怜的给秦婉妍披上了一件厚衣服,秦婉妍没有来由就相信了这个女子,很快就到了禁苑,云仪殿的禁苑,有巨大的鲤鱼池,今天的鲤鱼倒是比较热闹,一群一群活泼的从桥下游来游去。

秦婉妍又一次闻到了那种细密的香味,她想要问,但是看到七巧的目光丝丝的看着湖面,很快就指了指那里,“娘娘,有……有死人。”这倒是秦婉妍想不到的,前几天闻到了这样的香味打捞出来一片蝴蝶。

今天倒是有了死人,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静,横竖这死人与自己没有干系,她顺着七巧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怪道今天的锦鲤比较热闹,原是水下有了一个死人。

“娘娘,奴婢下去看看。”秦婉妍倒是想不到,这七巧也是一个谙熟水性之人,很快就已经冲到了水中,一会儿以后,水面有了细密的浪花,这女子竟然沉到了水中,惊吓的游鱼四散奔走。

“你……”秦婉妍想要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今天的事情好像是一个迷局一样,也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今天要是没有人趁虚而入倒是不可能了,但是,这游园的事情是自己提出来的。

倒是让秦婉妍有点儿莫名的畏惧起来,这水里面的是什么人,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秦婉妍几乎都等待的心焦起来,过了很久,七巧这才一下子从水中鲤鱼打挺钻了出来,一边拖着一根麻绳,一边往岸边开始游了过去。

秦婉妍看着七巧的背影,倒是从这里看到了那粗壮的胳膊腕子,这女子长得本来就不甚灵慧,要是不仔细看倒是觉得像一个男人一样,大喇喇的,秦婉妍迈着步子到了岸边,很快,这死尸就打捞了出来。

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让整个湖面就几乎都变成了绯红色,天边仿佛燃起了一团大火。秦婉妍看着赤红的湖面,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而在这边厢,太庙里面已经开始了祭扫的第二个步骤,云贵妃注意到太后娘娘的手肘上有了猩红的斑点,心里面虽然是惊讶,不过毕竟没有说一个字儿,太后娘娘倒是没有察觉,鸿胪寺的官员又是开始高唱起来。

太阳暖洋洋的,照射的屋子里面亮堂堂的,那些金器与银器看起来熠熠生辉,有一种朝圣者特有的美观与魔化,这太阳就像是神灵一样,可以伸出自己那漫暖的大手,摩挲的人浑身都舒坦。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跂行毕逮。霆声发荣,壧处顷听,枯槁复产,乃成厥命。众庶熙熙,施及夭胎,惟春之祺。”这鸿胪寺的官员已经唱到了“青阳”,这是赞美神灵的。

顿时人们开始磕头起来,太后娘娘手中的香也是慢慢的陨落了,有香灰落在地上,太后一边轻轻的吸气,一边看着高高在上的神灵,她自己也是不耐烦起来,不过到了此时此刻,祭祀还没有结束。

太后需要坚持,而且太后几乎安排的事情一个都没有出来,她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青阳”过后,鸿胪寺官员过来收香,这“分香”与“收香”的意思差不多。

分香则是让人接受神灵的恩惠,而收香表示神灵已经让众人都感应到了,众人与神灵已经有了不解之缘,这是今天的第二个步骤,刘胤也跟着将香交给了鸿胪寺的官员,这官员握着香拿着到了前面大鼎旁边,然后念诵了两句什么,丢在了里面。

阵阵春风,吹散香雾,人们神态各异,庄妃擦拭了一下脸庞上的汗水,不知道为何,今天会如此的炎热起来,就是自己在御膳房也是没有这样热的,庄妃正在擦拭的时候,旁边的莎罗立即将一块葛巾递了过来。

庄妃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慌乱的擦拭了一下以后立即将葛巾丢在了自己的衣袖中,以便于等会儿汗流如雨的时候继续擦拭,谁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一下,开始有了后面接连的问题。

今天的好戏可以说刚刚开始,这第二遍的祭祀过后,有人开始将外面的东西送了进来,一边送,这些不过是一些青玉盘,里面是水果,皇城里面目前可以找得到的都送了过来,就是找不到也用各色的面食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从外面有品阶的诰命妇人开始一路将这些盘子传了过来,一路传到了太后的手中,太后握着葛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桌面,将盘子按照规矩全部都放好了,鸿胪寺的官员等到这些盘子送过来就开始敲响编钟。

一共是十二下,到了最后,这编钟全部都敲响了以后,太后手中的最后一盘红提也是刚刚落在了桌面上,太后轻轻的呼一口气,这祭祀已经算是过了二分之一,鸿胪寺的官员满意的点点头。

一边重新点燃起来云檀,一边朗诵起来,“硃明盛长,敷与万物,桐生茂豫,靡有所诎。敷华就实,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尝。广大建祀,肃雍不忘,神若宥之,传世无疆。”这“硃明”是祭祀里面最后的一个步骤与环节。

过了以后,也就全部都完毕了,他一边朗诵,一边看着旁边的太后,看着看着脸色非常古怪起来,旁边的人也是看到了太后,看着看着,神色也是古怪了起来,太后自己倒是没有觉得什么。

还是老样子,等到这最后的步骤快要完毕的时候,秦婉妍那水中的人也是被七巧给打捞了出来,原来这人的手中捆绑这一个麻绳,这麻绳遇到了水倒是开始松了不少,故而到了秦婉妍这里。

“死了?”秦婉妍问一句,看着这脸色无比苍白的人,这人要是不死就奇怪了,胸口的位置还有伤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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