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军中路骑兵慢慢围住徐家军的冲锋队,亲眼目睹了沉峰虐杀李世中,以一人之力拦下整个冲锋队。那场面何止是血腥简直就是震撼!都对这位新入伙的将军有了新的看法,心怀敬畏之情。
誉军的一名千夫长催马到了沉峰近前,恭敬地行礼,“将军,是杀还是俘,请下令!”
沉峰有些不可思议,他自小军奴出身,从来没人会这么恭敬的对他,也从来没有人会来请示他怎么做,环视一圈,众人都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下达命令,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缴械投降者不杀。”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小,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这位千夫长抱拳,“将军尽管下令,属下等皆以将军马首是瞻!”
沉峰不知道,比起徐家军,誉军上下丝毫没有门见高低之分,想要上位全靠自己的实力,誉军所有将军、万夫长甚至是慕容和誉都凭实力排位。将士们只崇拜强者,如果你不拿出实力,是很难让人信服的。沉峰刚才一战就展示了他的实力,说明他配称将军的名号,也担得起众人听他号令。
这句话有如洪流一般冲进了沉峰的心,再看手中的血阙双刀艳若鲜血,挥动间一抹艳红扫过,真的是很耀眼,很美!马蹄下是李世中无头的尸体,曾经不可一世的将军就这样被他踩在脚下,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这才是他想要的!沉峰右刀前劈,大声道:“缴械投降者不杀,胆敢抵抗,杀无赦!”
“是,将军!”誉军将士齐声喊,声音大如洪钟,随后收紧包围圈。徐家军冲锋队一看主将都没了,人数相差又这么大,投吧,纷纷缴械投降。后面左路骑兵和右路骑兵还在和徐家军的主力混战,沉峰心情大好,纵马整队,“留下一半人看管俘虏,其余人随我去助大人一臂之力!”说着两腿一夹马蹬冲向后面,众人紧随其后。
“杀~”盘龙戟斜劈,泛着寒光的残月形侧刃从一人的脖子一直切到胸口,血溅了慕容和誉一脸,身上的黑甲早已被染成暗红色,骑马颠簸间不知抖下多少凝结的血块和碎肉。慕容和誉抬头环视四周,誉军胜局已定!这次誉军将徐家军的阵型拦腰切断,前面的冲锋队或许势不可挡,一冲甚远,但它早已没了后续力量,不过油尽之枯灯,撑不了多久。就是不知道沉峰怎么样了,是否解开心结正视自己了呐。慕容和誉无奈一笑,纵马冲到人多处,这种事还要看他自己,想太多也只能是干着急。
这边慕容和誉如入无人之境,徐家军见了他掉头就跑,导致慕容和誉周围一圈都给空出来,要想杀敌只能追着徐家军跑。一旁的断放以一把短刀独自杀进骑兵群里,玩得也是相当开心。
骑兵围住断放四五杆银枪同时刺来,断放弯腰躲过刺来的长枪,“欺负老子刀短是不是?”说完就势一把攥住枪,几步跃到那人马上,右手反握短刀,刀从脖子上飞快擦过,留下一道伤口,血迸溅而出,“嘿嘿”一声怪笑,断放在那人肩上借力,从刺来的两杆长矛间蹿过,一脚勾住矛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等那骑兵反应过来,眼前黑光一闪,脑袋早已搬家,断放轻巧地落在另一人的马头上,“怎么样,没想到吧?”那人拔出腰间的刀就要来一下,不成想被断放一脚踹到空中,一口气没上来,断放已经闪到他身旁,眼中黑色的刀刃放大,就着是一片血红和钻心的疼痛,“嘭~”那人摔落在地,疼得打滚,眼睛处一条伤口贯穿双眼,右眼流出一行血泪,断放这一刀划瞎了他的眼,还顺道抠出了他的右眼珠。
“小样儿~”断放半蹲在马上,一脸的邪笑,右手短刀一上一下把玩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嘿嘿~”
远处一队骑兵迅速冲过来,呈合围之势围过来。“卧槽!老子就跑来玩玩儿,用不用这么多人包围啊~”断放大骂一句扔下眼珠子就跑了,他可不傻,他擅长的是内功,最好是对决,骑马打仗就有些不擅了,虽说当马匪也需要骑马,但一个抢劫一个打仗肯定不一样,人少还好,人一多就有些捉襟见肘,何况他惯用的兵器是一把短刀,与装备长矛长枪的骑兵对战实在有些吃力。还有就是,能做到家喻户晓的马匪靠的一点就是会审时度势不逞强,既然咱打不过就躲嘛。
“给我围住他,别让他跑了!”徐家军在副将冯坤的指挥下围住了企图逃跑的断放,断放和几名黑旗军被团团围住。
一黑旗军问:“当家的,怎么办啊!”
断放大声强调:“要叫统帅!”
“哦,习惯了习惯了。那个,统帅,该怎么办?”
一声统帅,断放很是受用,仰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邪邪一笑,“凉拌!”
“啊?”几个黑旗军都张大了嘴,不管这人当了土匪头子还是统帅,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正形,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能找云军医瞧瞧吗?
断放可没有胡思乱想的闲功夫,把短刀收在腰后,抄起手边的长枪打着转而就上了,手中的长枪飞转,徐家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断放用力一顶,三个人直接被顶下了马,接着长枪杀到,将人钉死在地上。
“叛贼,纳命来!”三把斩马刀直直砍来,断放长枪一横架住三把刀,笑得邪气,“嘿嘿~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弄死老子了?”说着一提内力斩马刀被原路顶回去,带着内力的长枪扫过刀身,厚重的斩马刀当场断成两截。
“呵~”没等他们吸完这口凉气,枪头一转直接捅进一人胸口,其余两人想逃,断放怎能放过他们,一掌打在枪尾,长枪化作流光从那人胸口穿出,径直贯穿二人,像是肉串一样串在枪上。
“给我杀了这个叛贼!”冯坤咬牙,就听见后面人惊马嘶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呃~”没等冯坤调转马头,两道红光自远处飞来,眼前一黑,自己马上边多了一个人,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兴奋。冯坤吃痛,往身上看,胸口一上一下插着两把刀,大量血从伤口流出,流得冯坤有些脑袋发晕。
“保护将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喊完就有人骑马冲上来,沉峰拔出右刀扬起一路血水,红光一闪,血阙双刀交替挡下刺来的长枪,沉峰飞身上去就砍飞两骑兵的头,断头洒出的血溅了后面的骑兵一脸,没等众人反应一下,一道黑影带着红光已经杀到眼前。“啊!呃~”血阙一路杀过,两人被抹了脖子,血从脖子上的开口不断流出,不断开合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到了下一人,伤口开在脸上,一条血痕横贯脸部,鼻梁被整个削断,血淋淋的伤口下可见森森白骨。
数过去第四个战战兢兢看着前面人死的死惨的惨,紧握大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就感觉脖子一凉,一把鲜红色的鬼头刀不知什么时候已搭在脖子上,沉峰手下一扬,“啊~”那人在惨叫中一命呜呼!
“杀!”喊杀声震天,沉峰所率的中路骑兵杀到,沉峰坐到马上,大喊一声“亮旗!”语毕,一誉军千夫长打着一杆徐家军的军旗走入众人视线,徐家军众人一见尽皆长大了嘴,只见那旗上吊着一颗断头,虽然沾满了血和泥,但辨其容貌就可以看出,是主将李世中的!
沉峰大喊:“李世中已死,缴械投降者不杀,胆敢抵抗,格杀勿论!”声音被内力传出去甚远,就听“嗒嗒~”的马蹄声不断,誉军的中路骑兵从外侧冲杀进来,已经摆好了阵势,只待沉峰一声令下就开始屠杀,投降了的就留一条活路,如果誉军冲到眼前还没有缴械投降,那就是死路一条。
“杀~”又是一阵喊杀声,是慕容和誉带人杀到,慕容和誉带人将徐家军围了个严严实实,主将已死,又被包围,徐家军再继续也只能是死路一条,纷纷扔掉武器缴械投降。
“把投降的都带回去!”慕容和誉指挥人押送俘虏,转头一看沉峰正往断放身旁走。
沉峰到了断放身边,先是左右看了一遍,“没事吧?”
断放嘿嘿笑了,“沉大将军亲自杀过来了,我还能有事?”
闻言,沉峰调转马头就要走。“哎!”被断放一把拽住,“开玩笑的。”说完瞧了一眼他手里的血阙,“哎呦,没想到这玩意儿变红了这么好看。”
沉峰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就听断放又说了,“你当将军了,老子可是一军统帅,怎么着爷都比你高,是吧,小哑巴!”说着大大咧咧搂上沉峰的肩,一脸的邪笑,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看着那张脸,沉峰强忍下打烂它的冲动,一把抖开断放的手,“放手!”
“嘿嘿~”断放只是笑,就不放手。
“断放!沉峰!”
二人抬头,是慕容和誉过来了,收起玩笑的态度,恭敬行礼,“大人!”
慕容和誉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今天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费出灰之力就生擒了这么多人!好样的!”
就三个字,两人都得到了莫大的荣幸,沉峰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带着浅笑。
慕容和誉突然问起,“怎么不见流岂啊?”
断放回道:“回大人,以防万一,他去周边打探消息了。”
慕容和誉一听心中了然,看样子黑旗军的体系更加完善了,以二人各自所长来分工,断放负责是选人训练和传递消息,算是主内,流岂在各处打探消息,是主外,两人一内一外,分工合作,怪不得情报越来越精准,都是他二人下的功夫!便伸手拍了拍断放的肩,“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断放不好意思了,“那我去找几个人给龙威军和虎贲军传递消息。”说完就走。
原来他还受不了软化话啊。
慕容和誉和沉峰同时感慨,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刚才看见你了。”慕容和誉突然来了一句,“百里之外,可见红光,艳若鲜血,美不可言。让我见识到了刀耀眼的时刻,也让我见识了你耀眼的时刻!沉峰,你现在还觉得担不起先锋将军一职吗?”
闻言,沉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我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渝!”
“好!”慕容和誉大笑,“我誉军再添一员猛将,何愁不能一绝天下!”
沉峰抬头看着慕容和誉,跟着这样的人他又何尝不能畅快淋漓得过一生!
慕容和誉押送俘虏返回后平,由于沉峰率先杀了主将,誉军几乎没多大损伤就大获全胜。在回去的路上,流岂突然回来了,脸上全是汗,“大人,属下在荀地发现了一个人!”
慕容和誉一听,荀地离此甚远,离这里几十里,为了探查消息,他竟然跑了那么远,当即问,“什么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这个人我在跟随君泽统帅时见过,是他带来大人在黄草林遇袭的消息。”
慕容和誉心头一震,这不就是那晚在马冀主帐遇到的那个人!“他在干什么?”
流岂惊讶于慕容和誉的反应,赶紧回答:“在茶棚里喝茶,好像被人跟踪了,我在附近留了几个人就赶了回来。”
“快!带我去!”慕容和誉从队伍中脱出,“沉峰和断放将人带回去,我去找个人,然后在后平汇合。”说完和流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