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主帐
马冀独自一人坐在筵席上,两个侍女一左一右伺候,喝了一口侍女敬来的酒,抬眼瞧了一下对面空空的席位,那里本该坐着美如天仙的巡察使大人,“你说君泽去找慕容和誉了?”
“是,属下亲眼所见。”雷冲站在一旁恭顺回道。
马冀不再言语,一把搂过左侧的女子,由上而下慢慢抚摸,当摸到娇胸时,侍女红着脸,全身像被雷击了,瞬间瘫软在马冀怀里,任其爱抚,“刘兴啊,君泽软硬不吃,还跑出见什么慕容和誉,你说要怎么办?”
刘兴拱手,“回将军,君泽无论如何都要死,绝不能放任其离开。”
“他可是朝廷巡察使。”马冀一把扯去侍女的上衣,色迷迷的眼睛顿时一亮,大手就摸了上去,引得怀中人儿挣扎低喘。
刘兴将目光收回来,“小人查出君泽曾伪装入营暗查许多事情,小的担心他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席上将军多次拉拢,君泽都推脱过去,此人实在留不得。而那慕容和誉是李开最得意的人,在剿匪时屡立大功,封为千夫长,深受众军爱戴,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雷冲问道:“如此说来,将军应该杀君泽,拉拢慕容和誉了。”
刘兴摆摆手,“非也。那慕容和誉在营中公然作反诗,证明此子野心不小,若收为己用,稍不留心恐会深受其害,而且君泽称病退席却去私会慕容和誉,恐怕其中的关系并不简单。”
“哦,那你要我怎么办?”马冀放开怀中娇喘连连的侍女,凝声问道。
刘兴目光一冷,“杀!”
“杀?”
“此次行事要万无一失,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堂主那边传来消息,只要再等十日,大事即成。将军万不能因小失大啊!”说完刘兴拱手一拜。
“好,就依你。”
“小人领命。”
“嗯,雷冲你也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将军!”
来到帐外雨丝如线,洋洋洒洒。
刘兴在雨中负手而立,眼神深远,被雨水打湿的青衫在风中摇曳,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十日之后,这天地又是一番怎样的风景?
第二日阳光明媚,一切的阴霾都消失于无形。天晴无云,湛蓝的天空上一轮艳阳高照,全然看不出昨夜下了一场暴雨。如此暖和的天气,慕容和誉的寝帐里却冷得要命。
“找死!”云倾寒正在施针,沉着一张俏脸瞪躺在塌上的慕容和誉,如冰山一般的眼神分明要冻死头疼的不行的慕容和誉。
明明告戒他不要喝酒,不要喝酒,又喝得烂醉。该死的家伙,这还不够,非要冒雨在阴潮的林子里喝,喝就喝了,淋雨就淋雨了,你乱跑什么?这下可好,寒气入体,头疼症愈发严重了。难道我说的话就听不进去吗?还是压根就没听?他慕容千军的耳朵就那么金贵吗?气死我了,还从没遇到过不敢听我话的人。想到这儿,云倾寒不免手下加力三分。
想她云倾寒贵为神医云若道的独女,自恃医术超群,找她来看病的哪个不是一掷千金低眉下气,就连马冀请她到营里任职都给拒绝了,最后还是远游的家父大人一封信给招来的,偏偏这慕容和誉不领情,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唔...”慕容和誉咬牙强忍,千万不能喊出来,不然就没命了。该死的小羿,早上头疼乏力,让他去找人,找谁不好,非把她找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想着慕容和誉瞪了一眼端坐一旁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南宫羿,这家伙竟然还在笑!
感受到大哥的眼神,后者会意,大哥这是让他出头啊,毒舌妇扎疼大哥了,大哥又不好意思开口,好!为了大哥就算被冻死也值了!
南宫羿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云军医......”云倾寒猛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南宫羿只觉得寒风习习中对上一条毒蛇,“咔嚓”被咬一口,大哥,保重,小弟先走一步......
被云倾寒转头一看,南宫羿瞬间被秒,无力瘫倒在椅子上不敢乱动。
慕容和誉陪笑,“云军医,不要介意,只管施针就好。”
云倾寒应着,伸手就扎下一根银针,“那是自然!”
“多谢。”慕容和誉硬是挤出一丝苦笑,心里却道:啊,疼,疼~
接下来的三天里,慕容和誉每天都无比“高兴”地接受云大军医的亲自照顾,终于在三天后痊愈,此时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高兴,有一种逃出升天、劫后余生的感觉!小羿嘛,身为千夫长自然要亲自训练一番了,这也是为了他好!
慕容和誉虎目一挑,笑眯眯地看着小羿。南宫羿当然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大哥,我错了!”
“你没有错!”
“大哥,饶命啊!”
“嘿嘿,喊饶命还早呐。”
“大哥......”
......
西北道巡察使君泽自那夜后一病不起,被马冀的亲兵送往万苏县修养,音讯全无。
晚上刚入夜,慕容和誉寝帐
“大哥,哎呦,我现在浑身都疼。”南宫羿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慕容和誉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嘿嘿,明天接着练。”
南宫羿一头扎在被窝里,像极了一只鸵鸟,“啊?我不活了。”
慕容和誉看着南宫羿的滑稽样有些好笑,“喂,小羿啊,你说君泽是真病还是假病?”
“病还有真假?”南宫羿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当然。或许他是发现什么了。”慕容和誉眯了眯眼,又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儿,想起那夜分别之时,君泽面色郑重,说:“在营里千万要小心,这军营可深不可测。”他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是有关李开的?说起李开,本想问问跟在马冀身后的万夫长,谁知他也消失了,太奇怪了。
“大哥,我病了!”南宫羿躲在被子里躺好,刚才来了灵感,既然病有真假,那我就病了,明天就不用陪大哥练了。嘻嘻~想到这里,南宫羿不自觉扯着嘴角开笑,啦啦啦,不用去训练喽!
“唉~”慕容和誉看着南宫羿傻笑的样子叹了口气,“就是病了也得给我练!”
“啊?”南宫羿的笑脸瞬间塌了,怎么就被看出来了?
“窸窣。”帐外一阵响动,“什么人?”慕容和誉大喝一声就蹿了出去,远处漆黑一片,不见人影。“嗖!”侧面闪过一道银光,慕容和誉伸手一接,是一把飞刀,急忙追过去,空无一人。再看刀上绑着一张字条,凑到光亮处一看,上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八个字。
“大哥,出什么事了?”南宫羿追出帐外。
“没事,进帐再说。”
南宫羿接过字条翻看,笑了,“难道现在打更的都改用传飞刀字条了?”
慕容和誉面色肃然,要回字条,伸到烛台上点燃,“这是有人在提醒我们要小心。小羿,这件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南宫羿收起玩世不恭的笑,郑重回答,“嗯,我知道。”
这几天怪事连连,到底会出什么样的事?慕容和誉疑惑不解,两道好看的剑眉凝在一起。
“誉大哥在吗?”帐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闻声,慕容和誉藏好飞刀,把字条的灰烬处理了一下,掀开门帐就出去了。
见来人是他刚认下的弟弟阿福,慕容和誉心头一松,笑问,“是你,阿福,有什么事?怎么不叫我哥了?”
“哦,哥,那个...”阿福顿了一下,“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儿。”
慕容和誉见他似乎是紧张便放轻口气问:“什么事?”
“我……”阿福搅着衣角。
这小玩意儿还挺害羞的。慕容和誉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吧。”
阿福抬头,壮了壮胆,“那个,刚才我去倒泔水,听到有人在废沟里说话。”
“哦?说什么?”
“好像跟督监大人有关,什么在黄草林发现了李开,今晚动手……”
慕容和誉双手钳住阿福的肩,凝声问,“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疼,疼……”
“哦。”慕容和誉放开手,“抱歉!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阿福摇了摇头,愧疚得看了一眼慕容和誉。后者此时正处于极大的震撼中,原来李开还活着,要尽快赶往黄草林,今晚动手?难道要杀李开?要快!要赶在他之前到达。
慕容和誉摸了摸阿福的头,“阿福,这次多谢你了。”
“哥,我……”
“阿福,这件事不要再对别人提起,事关重大,我回来再给你解释。快回去睡觉,要睡不着就去找郭林。”说着慕容和誉就往回走。
“哥,我……”
“快回去吧。”慕容和誉进了营帐,拿起盘龙戟就往外走,身后跟着不明所以却执意要去南宫羿。二人牵了两匹马扬鞭飞奔黄草林。
阿福眼看慕容和誉两人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终回了火头营,营门前立着刘兴和几个亲兵。
刘兴依旧是那副天塌不惊的淡定表情,“事情办的怎样?”
阿福战战兢兢回道:“我...我按你说的告诉了誉大哥。”
“慕容和誉是不是带着南宫羿走了”
“嗯。”阿福鼓起勇气,“你说过只要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就不会伤害誉大哥了。”
“哈,哈,你还真是慕容和誉的好弟弟。”
“嗯?”阿福不明所以。
“因为有你,你的誉大哥就要死了。”
“什么?你要害誉大哥?”阿福喊着就扑上刘兴,“你为什么要害誉大哥?你说过你不会害他的。为什么?”阿福泪流满面,撕着刘兴的衣衫。“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死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说完,刘兴身后站出一人,干净利索地抹了阿福的脖子。
“誉大哥,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