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董事长?”
白安顿时了然,这会却是气笑了:“这是咒着我死吧……那这回呢?听到我捡了一条命的消息,想给我个下马威?”
陈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抚了抚眼镜,目光闪过一丝意外:“你倒想的明白。”
窗外炽热的阳光,从茂密绿叶间滤下,剩下三分,透过落地窗落入,枝枝蔓蔓的打在他身上。
恰到好处。
“我爸还在的时候,倒是没看出来啊。”
白安缓缓心静下来,将电话换了个手,唇边的笑容有些奇异:“一个个低眉顺眼的跟鹌鹑似的,怎么几天的时间就有了豺狼的胆子?”
有了豺狼的胆子,却还算不上是豺狼。
甚至,连豺狼的脑子都没带上。
“青雨文化是有些影响,可在整个白氏面前,那就是只兔子。”
“更不用说公司最大个股分,还在我手里。”他饶有意味的“嘶——”了一声,口吻里带出点晒笑:“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说,真蠢到了那个地步?”
“嘁…”陈龙冷笑一声,顿顿吐出四个字:“金陵白家。”
“啧。”白安瞬间恍然大悟,点点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无可厚非。”
理解是理解,想着却还是觉得牙酸:“他们这是确定了咱白氏集团大厦将倾?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抱大腿……”
白安撇撇嘴角,懒懒往藤椅的圆背上一靠,“这么说……”他微微仰起的瞳孔,倒映出玻璃外一片晴天正好。
“之前白亦何那件事,他们也插过手啰?”
“嗯?”陈龙一顿:“你猜到了?”
“他们确实插过手,但是相信白亦何那种纨绔……”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也不需要高估他们的智商和手段。”
白安笑笑:“怎么说?”
“之前微博公布消息的时候,老曾给你打过电话吧,通知你发微博声明吧?”
“嗯……发过。”
“从头到尾的事情发展都在他们宣传计划中。”
“……”
白安望了望天花板:“好吧……你们赢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这位小少爷猜到的比他预料中的多,陈龙有点儿惊喜,此时发问,却是想心考一考他。
沉吟一会,白安目光定了定,淡淡道:“我先打个电话给王承先老爷子,看他如何解释吧。”
没等陈龙说话,他却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陈叔说之前的事,有人插过手,您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也就是说……”他语气轻飘飘的:“陈叔手里有确信的证据了。”
“哦?”千里之外,陈龙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缓缓渡步到落地窗前,从白氏信息大楼一百二十四层的位置,俯瞰整个城市。
“确实有。”
“看来,你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电话中,白安轻笑一声:“有点头绪了。”
“那么,”陈龙将手机拿到眼前:“我等你消息。”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手中摩擦着有些发热的机身,这位站在金字塔顶层金融高手,若有所思。
另一头。
白安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去琴房练一练钢琴,他在Leva2第三任务学习乐器上,选者的两项是原主本来就会的钢琴和小提琴,一是有底子容易学一些,二是他只有记忆,但前世从未接触过这些的白安,却并不是原主,两项乐器的水平和原主还有差距的。
为了以后不露馅,必需得练。
只是手术才过了一个月,还未抽线,小提琴扩胸幅度太大,为了防止伤口开裂,他暂时还没敢开练……
这会儿完成任务,白安也带着静静心的考量。
打开琴房,关门,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大钢琴前,一套精准优雅的奏前礼仪,被他在这无人的琴房内一丝不苟的做完,达不到行云流水,却已足够熟练。
外部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加倍的操练,最终才能万无一失,入骨入髓。
就算陈龙再怎么讽刺那些人的蠢笨,也不是他高估自身的理由,陈叔的位置太高,眼光和他并不处在一个层次。
何况……他不会天真到,轻易的去完全相信任何人。
少年的手,骨骼漂亮而修长,在薰然的阳光里渡出一层美好的光,起手、落下!一曲《蓝色多瑙河》轰然奏响。
白安浅浅的闭上眼。
虽然有了大致的计划,但实行之前保持冷静,并理顺思维,是十分必要的。
在这个世界,即使有记忆,也掩盖不了他和任何一个人认识交往,都不超过三个月的现实。
财锦动人心,他从一开始的站的太高,自身却处于他人眼中最弱势可欺的状态,居心否测之人,不知多少。
他因那些事件,目前关注度还不低,群众的视线是一层暂时的保护伞,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时间已经过得够久了,这层保护伞,就算陈龙林远几人的有意维持,也已经快要消失了。
在这之前,他必须掌握一部分力量。
这个过程,容不得任何失误。
否则,不要说做阳春白雪的文青,他是否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金字塔顶端的战争,败者没有生存的权力。
永远不要低估,资本家的残忍,赶尽杀绝才是他们的共性。
乐声越来越盛,掩盖了一切。
他不知道,客厅里,正有别墅前门的提示铃音响起。
正在整理药品的小护士打开对讲机,只听里面传出细小的风声,然后便是女孩清亮的音色——
“您好,请问这是白安家吗?”
小护士眨了眨眼:“是的,请问……”
没等她说完,原来那个声音已经轻快的在对面响起:“白安在家吗?我们是白安同学,代表全班来看他的,您能开一下门吗?”
“呃……”她打开监视器视频,花园的勾花铁门外,摄像头一亮,屏幕里显现出了两道身影,身着常服,一位少年和一位扎着马尾的少女,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确实是同学,在医院工作的小护士立马就认出来了,两人都很眼熟。
“欢迎,小少爷在家。”她将铁门控制开关一按,又连忙去开别墅的门,她见着穿着运动服分少女,怀中抱着晶莹的一个玻璃罐,踏着满地叶缝中渗下的细碎阳光,缱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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