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外奖励?”
白安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这个词上面了。
思索着等了半响,零蛋那边却没再给什么提示。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时过了,小月月一早的醒了,却是乖乖的没动,睁着眼睛看着他爸爸睡觉。
身子被爸爸的胳膊禁锢着,不能动,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滴溜溜越过父亲的肩膀,轻轻的望了过来,眉目间少见的透出了些活泼的劲儿。
白安若有所感的,也望将过去,一大一小的俩孩子就这么正对上了眼儿。
他愣了一愣,朝着小姑娘安抚的笑了笑,可脑子里还装着事儿,这笑,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
小姑娘眼睛缓缓地、慢慢的眨了眨,把被子底下的手小心的收到下巴那儿,握成嫩生生的小拳头,下意识的放在嘴边儿上,啃了啃。
她的眼睛忍定定的看着白安的侧脸,却是半垂着眼帘,没那么真大光明了。
小孩儿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
这边的白安可一点顾不上,在意识里操控着面板翻了翻,也没看出什么别的来。
刚想开口问问零号,病房的门却开了。
张老爷子笑得挺大声,医院隔音效果还,之前门管着还没注意,门一开,那个豪爽劲儿,和着走廊里的热意一股脑的扑进来。
医院大厅虽然也开着空调,可毕竟空间大,冷气压根儿照应不过来,房内房外的温差,还是有些子悬殊的。
“哎呀,大闺女唉,你可真会说话,额哈哈……”
让白安有点儿意外的是,在老爷子身后进来的却不是他家闺女,而是微笑着点头道的叶婉然。
她手里提着精致的药膳,眼角已不见了先前哭红的泪痕,唇边的的那抹笑很亲切、很诚执,却勾的不那么深。
叶婉然的皮肤很白,且洁净。
这是个不太爱化妆的女人,却总能用素雅精巧的装饰,点缀出一身漂亮的品位。
像打磨细致的珍珠,任你从那个角度去打量,都是莹润完美的光泽。
她从不让情绪失控,也懂得怎么做才得体,她的眼角微微往上勾,眼瞳里却总含着春水般温润的笑意,清湛湛的,不带一点儿媚气。
不知怎的,白安觉得自己这一眼似乎看得格外清晰细致。
其中的认知太过明显,明显到让他觉得突兀,以至于他不确定的,专门去又看了一眼。
叶婉然眼里的笑意,淡得几乎消失了。
那双眸子里,仍然是一不动声色的水波氤氲,怛其中的意境,却已绵然成了清秋的伤感忧郁。
她静静的走过来,放下食盒,从包里拿出一本包装精美的的书籍,隐忍着所有的勉强,微笑:“小安,这是你之前要看的书。”
《波本卡列》
白安低下头,在花纹精致的封面上抚摸一下,指尖轻轻摩擦,感觉着这极为微妙的精装质地,心里有些了然的叹息。
翻开封面。
果然!
他看着褐色滚边的纸页上,飞舞着的黑色花体英文签名,有种默然的动容。
这本书是这个世界的名著之一。
他是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这本叙述本世界西欧近代历史的传记的。
作为完成“阅读名著”这个目标的备选,向叶婉然提了一句。
上午说的,叶婉然下午就带来了。
这没什么,可抵不住白安知道,手里这本书是上世纪发行的全球典藏绝版,带有原著作者亲笔签名的。
而那位作者,也死于上个世纪……
可想而知,这本书的珍贵。
就这么拿给他这个小孩,也不怕丢了……
一般人从报刊电视上看见小孩生病的故事,基本都会纷纷将同情目光投射过去,白安却忽然觉得,这未尝不是种幸运。
印象太过模糊,白安已经不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的了,只知道莫约有这么一个人这样所过:
上帝总是公平的,如果在少年时,生场大病,苦痛之余,其实也让自己有了对于生命难得的体验与心得。
这就是收获,就不是不公平。
患难总是见真情,莫不是病一场,白安一朝穷人变富,阿谀奉承者想来会有很多,居心否测者决计也不会少,以他那时的城府和心性,以及刚刚面对巨大落差的情绪,会不会陷进虚假的繁荣与迷茫里,还真难说。
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见识到人心。
的确,这就不是不公平。
在游戏的童年里,原本该孩子荡的秋千,变成魔鬼抢过来荡,只要你不要胆怯,干脆也坐上去,便能和魔鬼勾肩搭背一起玩!
这种脱胎换骨的灵魂蜕变,千金难求。
在有系统这个希望和盼头的白安看来,连绝症,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男人,骨子里总是喜欢接受挑战的。
因为意识到白安目前的文学素养水平之低,0号调整了日常任务,仍旧屏蔽Leva1日常任务第三和第五项,分别改为历史与文学修养教育。
在夜晚白安如睡的时间进行。
意识第一次被拉进科幻感报表的系统空间时,白安已碎的三观受到二次伤害,毫不大意的又碎了一遍,基本上已经成了渣渣。
空间里的几个老教授投影,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感觉也感觉的到这些导师的水平。
连他这种对文学没多大兴趣的人,在这些人风格各异深入浅出的讲解下,都能听得兴致勃勃。
这份功底,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沉下心来,以白安现在的条件,做什么都顺利。
阅读、学习、听音乐,每一天过的有条不紊。
到第六天,他甚至在系统发布的任务下,准备开始写日记了。
可疾病,特别是癌症,是不会允许人一直这么轻松的。
为了进一步确诊病情,以为了预备化疗,在发病的第七天,十四岁的白安。
将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穿刺。
当林远夫妇终于在穿刺的前一天主动告诉他病情的时候,白安是笑着安慰红了眼睛的叶婉然的。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
他咧着半口白牙,眼睛里有些好笑的无奈:“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连阑尾的位置都不知道?而且我爷爷就是这病害死的,算是咱白家遗传的病,我怎么可能猜不到?”
十四五岁模样的孩子笑起来,已经不用温暖治愈来形容,只想用阳光灿烂来描述他给人的那种感绝,不颓废,也没有一点勉强和绝望,爽利,成熟,但又并不是老成稳重。
他是年轻鲜活的,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内涵,像带着微烫人心暖意的,没有一丝阴霾的阳光。
PS:感谢紫紫微微、葛衫依旧、蛆蛆大魔王、你不厌我不、不回首不知、轩逐尘、本命喵呜酱、卟悬UNO、我无敌、菁之芥子、这些书友的支持,一路有你们,风楼才能坚持下去,别的不多说,唯独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