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门的瞬间,纯一郎再一次问向侄女:“颜颜,真的不去冰帝?”
“嗯,不去。”夕颜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答应过哥哥要去青学读书的,她就一定会做到。
“那,走吧。”纯一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拍了拍她的头,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为了让这个小丫头答应去冰帝读书,他们可谓是全家总动员,怎料这丫头就是不愿意去,原本想说因为长太郎在冰帝高等部,非离在初等部,有双重保险能对这小姑娘有些照应,没想到她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要去青学。无奈之下,老爷子只好放行。问她理由吧,她就把希晨搬了出来,说是要完成与哥哥的约定。当然了,在这样的要求下,他们全家人也无话可说,希晨的死让她的心里还存在着芥蒂。他看得出,如果不是当初她与希晨之间的某些约定,恐怕这小丫头在希晨过世后立刻卷着包袱回中国了。
在纯一郎回忆完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后,他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夕颜身上:“颜颜,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啊,要仔细地看题,慢慢作答,时间有的是。”
“嗯。”她的识字水平也不可能让她很快地完成答卷。
“叔叔在校门口等你。”知道侄女的日文水平处在二般之上,一般之下,纯一郎忍不住再次叮嘱道。
“叔叔,我只是去考试。”夕颜无奈地将看风景的视线从窗外转了回来,在这一个多月的恶补之下,夕颜的进步还是很大的,起码她能勉勉强强地将一道数学题看个明白,并且能做的**不离十。
“叔叔不是担心吗?”纯一郎空出一只手又拍了拍夕颜的脑袋,黑色的及腰长发已经被她剪短了不少,刚刚过肩,原先露出来的银色又被她染黑了。
“可是,可是长太郎哥哥和非离也有考试啊,怎么没见叔叔担心下呢?”叔叔,您这不是偏心吗?夕颜撇了撇嘴,很不巧的是她这一撇嘴恰好被纯一郎看在眼里,又是一个暴栗。
夕颜捂着脑袋,嘟着嘴看着纯一郎叔叔,她又没有说错,叔叔为什么打她啊?看出夕颜的委屈,纯一郎决定漠视:“我是担心那个笨丫头,可能连青学的入学考试都过不了,到时候又哭鼻子。”
“才不会呢,叔叔尽瞎说。”笨丫头连忙反驳道,她才不笨呢。
“好了,好了,笨丫头,下车了,到学校了,快进去吧。去看看自己在哪个教室考试。”纯一郎将车停在了离青学校门不远的地方,将放在车后座的书包取了过来,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书包里的东西,文具盒带了,圆规直尺带了,水壶带了,手机带了,嗯,所有该带的都带上了,检查完毕。纯一郎满意地将书包拉好,递给夕颜。
夕颜打开车门,朝纯一郎挥了挥手,冲着学校的大门跑去,纯一郎看着夕颜渐渐消失在拐角处,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笨丫头,难怪希晨说她是个什么心情都会表现在脸上的笨丫头,可正是这样的笨丫头,深得自己和家人的喜爱,巴不得把她当做亲闺女来疼爱,他相信小弟一家也是这样的想法。太阳出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呢。
夕颜将快要滑落的书包提了提,放眼望去,告示栏面前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一米六不到,怎么去跟这些人争啊。她叹了一口气,只好等到这些人都看完了,离开了,她才挤上去好了。想到这,夕颜将目光从告示栏处转开,打量着这个她即将就读的学校,哥哥的母校。朴素,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但是朴素中透着活力,难怪名字都是“青春学园”呢,到处透露着青春的气息。可是看着,看着,夕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仔细想了想,猛地发现这里的女生在大冷天里还是一袭***。虽然说现在正值阳春三月,樱花盛开的季节,可是并不代表着冬天完全走远啊,她们难道不怕冷吗?
“蝮蛇,你在哪个班考试啊?”一个冲天发的少年走近夕颜,对着站在她身旁的一个人说话。
“嘶,B班。”如同蛇吐信子般的声音在夕颜耳边响起。
夕颜猛地一回头,一位包着绿色头巾的男生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露凶光,脸色颇为不善。头巾少年仿佛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一个回头,夕颜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切,我怎么跟这条蛇一个班啊。”冲天发的男生抱怨道。
“嘶,谁想和你这个笨蛋一个班。”头巾少年回嘴。
“啊?蝮蛇,怎么,你想打架?”冲天发的男生不乐意了。
“你以为我怕你,嘶,打就打。”头巾少年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拳头。
二人怒目相视,夕颜又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要打架也不要在这里打啊,会殃及无辜的。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这么喜欢打架啊。”就在这个十分危急的时候,一个少年出来解围。
夕颜循声望去,少年的头发很短,额头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不二前辈的弟弟?”两个快要干架的少年连忙停止下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圣鲁道夫吗?
“我是不二裕太。”疤痕少年脸上明显地出现了一个井字。
“是,是,裕太,你在哪个班考试?”这小子,会来青学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哥哥,为了超越不二前辈而来的,他们兄弟俩的芥蒂早在一年多前的那场比赛上消除了。
“B班。”不二裕太拉了拉快滑下的背包。
“嘿,跟我和蝮蛇在一个班呢。哈哈哈哈,多多合作啊。”冲天发少年摸了摸他用一个早上才弄好的如同刺猬般的头发。
“切,笨蛋。”站在他身边的头巾少年讽刺道。
“蝮蛇噢,想打架啊。”冲天发少年一把抓住了同伴的衣领。
夕颜迫不得已第三次后退,她的不适被不二裕太看在眼里:“你们两个,好歹考虑一下站在你们旁边的同学。”
这个时候,冲天发少年和头巾少年才发现了夕颜的存在,他二人十分尴尬地红了红脸,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做如此粗俗的事情,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没有伤到你吧。”冲天发少年结结巴巴地问道。
夕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见少女摇头,冲天发少年才松了一口气,自我介绍道:“我是桃城武,你叫我阿桃就可以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陪你家人来参加考试的吗?怎么没见你家人呢?”
“我也是新生,凤夕颜。”夕颜暗自想道:她长得就那么像小妹妹?
“呃?”桃城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答案,看着她娇小玲珑的模样,以为她是陪兄姐来考试的,没料到她跟自己一样,是青学的新生,“那,你在哪个班考试?”
“我也不知道,那里人太多,我等会在去看。”夕颜浅浅地笑道。
看了看依旧是人山人海的公告栏外,桃城决定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歉意:“这样吧,我帮你去看,你在这里等着啊。”话音刚落,桃城就向公告栏冲去。
果然人长得高就是有好处的,难怪长太郎哥哥长得这么高。没一会,桃城拼了老命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眯眯地说道:“凤桑,你跟我们在一个班上呢。哈哈哈哈,多多指教啊。”
“切,真是笨蛋。”头巾少年丢下了一句话,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
“喂,海棠,你这家伙。”桃城听了这话,怒发冲冠,你说你怎么能在可爱的小女孩面前说我的坏话呢。
站在他们身后的不二裕太和凤夕颜面面相觑,裕太回过神来:“他们总是这个样子的,凤桑,我们也走吧,快开考了。”
“好的,不二君。”夕颜跟在裕太后面,朝课室的方向走去。
夕颜咬着笔帽,下面的这道题她应该如何下笔啊。望了望四周,坐在她左前方的桃城似乎在左顾右盼,张望着什么,远远看去,他的右边试卷是一片空白。坐在她前面的是不二裕太,他正在埋头苦干、奋笔疾书,似乎这张卷子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海棠坐在教室的第一个位置,他估计也正在苦恼着,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的。
夕颜低头轻轻一笑,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卷子上,嘴里嘟囔着:讨厌的历史,讨厌的日本历史。你说要是其它的科目她还会用在中国学到的知识塞进去,可是这日本的古代史她又怎么知道嘛。什么时候是平安时代,什么时候又是幕府时代,为什么中间还有一个战国时代啊,她只知道日本有个安倍晴明,有个明治维新,再说了战国不是中国才有的吗?其实,在长太郎向夕颜解说从室町幕府后期到安土桃山时代之间大约百年间政局纷乱、群雄割据的日本历史时,夕颜不知道走神走到哪里去了。
随着最后的铃声响起,所有的学生都欢呼起来,考试终于结束了,夕颜大大地松了口气,照她的成绩来看,除了日本史外,其它的应该都能过吧,虽然她的生物也有些惨不忍睹,但是似乎日本的学生还没有学到她最薄弱的地方。
不二裕太回过头,恰好看到夕颜的笑脸,他挠了挠头,问道:“凤桑,你在笑什么?”莫非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桃城君的动作很有意思呢。”当夕颜正准备将文具盒放进书包里,就看到桃城从他的大背包中,取出了一个便当盒,抓起里面的寿司就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咽地仿佛家里好几天没让他吃饱饭似的。而不远处的海棠则是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他,他耻与这个大胃王为伍。
裕太将头撇了开来,他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来自非洲的难民?
“不二君,你要走吗?”夕颜收拾好书包,看着满脸黑线的裕太。
“呃,不了,我去找我哥哥。”裕太回过头腼腆地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再见。”夕颜冲着裕太摆了摆手,走出教学楼,朝大门口走去。
裕太看着夕颜的背影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吗?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听说自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跑上来央求自己递送情书呢?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啊,你是不二学长的弟弟啊?那个、那个……”裕太的念头还没下去,就被几声尖叫给打断了,“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不二前辈呢,拜托了。”
裕太回过头,几双逛街无暇的玉手摆在他的面前,手的主人要不就是双颊微红,要不就是眼露黄光,如果他是甜品,估计早就进入她们的肚子了。裕太还没有考虑完毕,就看见好几封信放在了刚才考试的桌子上,而写信的人则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呵呵呵……裕太,真是青春啊,青春呢。”桃城将便当收拾好,一脸坏笑地站在不二裕太身后。
“切。”裕太无可奈何地将情书抓在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考场,留了一个背影给桃城。海棠背着书包,丢下一句话:“笨蛋,嘶。”
“你说什么,蝮蛇,你再说一遍。”听了海棠的话,桃城就火冒三丈。
“嘶,笨蛋就是笨蛋,还要人重复。”海棠不屑地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