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与倾羽,不过比较投缘,算得上是知己,入幕之宾,谈不上。”
沈云锦轻笑端起茶杯,目光却是不留痕迹的看向苏媚。
果不其然,只见她眉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和恶毒,随后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
“那公子,可愿做媚儿的知己?”
苏媚抛了个眉眼,含情带怯。
沈云锦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自然,不过,方才她们说媚姑娘不见客,我便约了倾羽喝酒,哎,可惜才见到媚姑娘的天人之姿,就要离去了。”她颇是可惜的说。
苏媚拧眉,转头瞪了老鸨一眼,随后看向她:“公子,媚儿这不是来了,那倾羽,竟比媚儿还要好看,让公子如此心心念念?”
“非也,只是我已与倾羽越好,在下不是食言之人,只好就此别过,改日再来与媚姑娘把酒言欢如何?”
苏媚这种青楼女子,最是懂得把握男人的心,明白不能逾越,找人厌,便缓缓起身,行了一礼,先行离去。
留下笑的深邃的沈云锦。
大街上,沈云锦缓步走着,眉头紧蹙,想着藏娇楼中的苏媚。
“你可看出,她是谁了?”她忽然开口。
顾青楞了一下,不知沈云锦在说什么。
“苏媚。”
顾青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一二三,他对女人,并不在意。
“走吧,看看容王在做甚。”
二人直接去了容王府。
容澜正在书房奋笔疾书,神情专注的写着什么。
见沈云锦来了,便笑着放下笔,走了过来。
“这一身 又是去哪儿了?”
看着面前容颜有些陌生的人,他眸中满是宠溺。
沈云锦拧眉,有些不悦,抬手自耳边一撕,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就这么摘下来了。
“你怎地知道是我?”
容澜好笑的看着她:“你就算在换一千张面具,我也认得。
她的脚步声,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哪怕是盲了,她来了,他也知道。
“不好玩。”沈云锦憋着嘴,不过一会,又笑开了:“我和你说个好玩儿的吧。”
见她笑的狡黠,他也跟着笑,走上前,揉了揉她一丝不苟的发。
“花魁苏媚?”
沈云锦微愣,眨巴眨巴大眼,似乎再问,你怎么知道?
“那藏娇楼如今强了你的生意,你这小财迷怎能不去探探底。”
“嗯,那你猜猜,这藏娇楼是谁的产业?”
“五皇子。”
“……”
沈云锦十分无语的看着他,随后面上有些阴郁。
“你去过了?”
听着那不善的口气,容澜只觉得好笑,眉眼温柔的让她溺进去,出不来。
“你可知那藏娇楼在京兆尹府如此是谁的名字?”
沈云锦拧眉,她哪儿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楚义之自己了。
“商无言,的确是个在各国各地都有着产业的商人,可是,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是楚义之的人。”
沈云锦吃惊的瞪大了眼。
“我这得亲自走一趟才知道是谁,你这足不出户的,就都知道了?”
还真是不公平。
容澜拉过她的手,走到一旁坐下。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藏娇楼中,不可能留下把柄,楚义之没那么蠢。”
沈云锦闻言笑了起来,颇有些什么:“那倒是,我敢保证,这一点,京中除了我,没人看到出来?”
“哦?”看着她这副模样,容澜很配合的扬眉,带着一丝不解。
“这许久不见的沈瑜珞,你可知去了哪儿?”
容澜如她意的沉思了一番,然后开口:“藏娇楼?”
沈云锦眨了眨眼:“你应该再配合一点,说不知道。”
见她认真的模样,容澜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沈云锦的脸颊,她怎能如此可爱?
“好好好,我不知道,那阿锦告诉我,去哪儿了?”
“……藏娇楼。”丝毫没有神秘感了。
“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想五皇子不会那么蠢。”
“的确,他是不蠢,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换了一个人,可能认不出沈瑜珞,尽管五官相似,但是俺不一样的气质,却不是沈瑜珞身上有的。”
容澜不语,等她继续说,他也很想知道,沈瑜珞到底有多大变化,而他的阿锦,是如何认出来的?
“且不说她的容颜和沈瑜珞实在太过相似,你可还记得她和楚义之大婚之时被我绑了?”
容澜点头表示知道。
“那时候我不小心在她脖项处划了一下,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便落了疤痕,苏媚锁骨上纹了一只蝴蝶,刚好遮盖住那只蝴蝶,但是若是细看,却能发现那浅淡的疤痕。”
“这样的细节你也能注意到?”
“没看法,大蝴蝶太显眼了,而且,她虽然妆容浓重,但还是有着几分熟悉的模样。”
容澜溺宠的看着她,颇有几分骄傲的味道。
“不过……”
沈云锦忽然拧眉,有些忧色。
“怎么了?”
“沈瑜珞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会媚术?”
容澜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媚术这东西,大多人只有听闻,而未见过,一直都以为,不过是说书人随便胡诌的,却不想真的存在。
“怎地这么说?
“你可知道,我刚入门的时候,一个女子对我使用媚术,那是还以为是那女子长得好看,我边看痴了,没有多想,后来沈瑜珞出来,我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有一瞬间的出神,这才反应过来,她必然是用了什么办法。”
沈云锦想想在藏娇楼险些失态,便觉得大有猫腻。
“居然真的有这玩意。”容澜也是不可思议。
“而且,绝不是只有沈瑜珞一人会,那藏娇楼中,会此术的人,绝不少。”
青楼并不会让人在在乎,但是媚术这东西,就不一样,若是将人控制在鼓掌之间,那么,套取信息,何其容易?
这藏娇楼还真是不简单。
“哎,看来我也要帮你对付藏娇楼了,让她不影响到你挣钱。”
沈云锦呸了一声:“不影响你们的大业吧。”
容澜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头。
他们猜测的没错,苏媚,正是沈瑜珞,当初楚义之问她要活要死,她选择了活,但是,却是像狗一样的活着。
他把她扔到了男人堆里,每天任人亵玩,那时候,她真的很想死。
但是她却是挺下来了,那段时间,她不人不鬼,只是个让人发泄的玩具,过着连地狱都不如的日子。
那时候,她每日都在想如何报仇,如何杀了楚义之和沈云锦,如何让他们尝试她所受的苦,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是在浓浓的仇恨下活下来的,犹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通通带进地狱。
她学习媚术,当了这藏娇楼的花魁,依旧每日在男人胯下度日,但是她能忍,忍到报仇那天。
五皇子府
“先生,你这办法实在不错,青楼,果然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楚义之哈哈一笑,看着从藏娇楼从来的情报,嘴角笑得合不拢。
“这才是第一步,我们要的源远不止这些,还有,那个风月无边楼,也是不简单,如果我所猜不错,那一定和太子有所关系。”
面具男声音低沉,说道。
楚义之蹙眉,有些不信:“那倾羽,也是楚言之的人?我怎地看着不像?”
“在下没说一定是太子的,但是,总归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楚义之拧眉:“那怎么办?”
“先随他去。”
“先生这是何意?”
“倒是我自然会有所安排。”面具男略有些神秘的说道。
楚义之便也没在问,他现在很是相信这个幕僚,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言。
浓重的夜色好似被一块巨大的墨布遮盖,连月亮和星星的微光头透不进来丝毫。
郊外,夜风微凉,两道身影,似鬼魅一般一前以后的站在那里。
“你到底什么时候助我报仇?”
尖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
“时候未到。”
“那就告我我什么时候,我受了这么多苦,不是为了你左一句有一句的时候未到。”
女人略微有些疯狂的说道,已近癫狂。
这人,正是沈瑜珞,也是苏媚。
“你想如何,我便先给你点甜头。”那人似乎也觉得她说道有些道理,点了点头。
沈瑜珞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在这夜里,更是令人害怕。
“五皇子我还动不得,那就沈云锦,我让她,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被男人玩弄,生不如死。”
沈瑜珞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股子疯癫的意味,让身前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如你愿。”
沈云锦从容王府回来,便不停的打着喷嚏,不由得暗骂。
那个混蛋在骂我?
容澜那边直接去找了楚言之,商讨这那媚术一事。
“我大楚境内并没人懂得媚术,那沈瑜珞怎能学得?”
楚言之一脸不解。
容澜也是低头沉思,半晌,眸子一寒:“恐怕五皇子那边,有了我们不清楚的变故,定然有人在帮他。”
楚言之闻言眉头紧蹙:“是何人?”
容澜轻轻摇头,也很是不解:“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个难对付的。”
二人商讨许久,最后一致认为,藏娇楼,留不得。
不过,却没那么好下手。
只能商讨着来。
沈云锦如今乐得自在,却不知,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正向她走来。
却不似之前那般,容易应付。
“来了什么消息?”程月如看着婢女手中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