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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纷乱

取得神力的英雄们,为了各自的信念或者欲念,终于发生了大战。

不断的战争,使得整个原大陆都纷乱起来,无数的种族、民众都颠沛流离起来。

我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它来自沉在流沙之底的神之庭院。

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庭院里脱笼而出,而这些东西无疑是极为可怕的。

有一阵呼唤,日夜不停的在吵着我的耳朵。

庭院里竟然有一种生灵,在呼应原大陆上的战争,甚至隐隐的在推动着这场没有尽头的战争。

我用流沙拼命压制着庭院里的这股蠢蠢欲动,勉强将它镇住了,可是我不知道还能镇住它多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庭院里原本就镇压着无数的恶魔。

卢修斯创造我守在这里,想来除了让我看守庭院之外,也许同样有让我镇住这些恶魔的意思。

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也无法向我那位朋友求证了。

我只求他在恶魔挣脱我的束缚之前,我那位朋友能出现。

几年后,有一位穿着束身战袍的年轻人来到了我这里,他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让我十分喜欢。

“俊美的年轻人,你从哪里来?”我伪装成一个旅人,靠在河岸的石碑上,朝他打招呼。

那年轻人笑了起来,说道:“我从南边的费尔诺城邦而来。”

我又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讶异的反问:“你问我是谁?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风神塔阳的徒弟,我叫沃菲尔。”

我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年轻人答道:“我要去神之庭院。我想和我师傅一样,获得神力,成为神明。”

我问道:“你是想去还是一定要去?”

年轻人不解:“有什么区别?”

我说道:“当然有。如果你仅仅是想去,那我劝你最好回去。”

年轻人摇头道:“我好不容易才根据师傅的提示来到这里,如果就这么空手回去,岂不是要让我那些伙伴们笑死。”

我笑着指了指河边的一座荒坟,说道:“现在回去,你还能活着被你的伙伴们嘲笑。但你若继续走下去,便只能成为一具枯骨。”

年轻人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座坟,眼里有了惧怕的神色,却强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年轻人变幻不定的神色,以及在阳光下呈现出幽蓝色泽的眸子。

“你没有骗你。你来的路上肯定也遇到过不少的艰难险阴,但那些不过是地理之险。如果你想去神之庭院,你将遇到无数的恶魔亡灵的侵扰,他们会挖你美丽的眼睛,吃你纤长的双手,啃你那俊美的脸庞……”

年轻人被吓坏了,恳请我不要再说了。

我问道:“你还要去吗?”

年轻人犹豫不定,紧捏的拳头却是抖个不停。

我看着这年轻人在河边焦虑得走来走去。

他一直考虑了三天三夜,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当然这三天里,我给他提供了一些吃食,不然凭他带的那点干粮至多只能撑一天半。

三天后,年轻人不复之前的俊美干净,眼内却总算是有了坚定的神色。

我问道:“你决定了?”

年轻人道:“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去神之庭院,哪怕死在路上。”

我露出了先许的神色,正想夸他两句,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惊住了。

年轻人装似癫狂,“我绝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的话我的兄弟们会耻笑我,我的父亲也会看不起我。到时候,我在城邦里不会有任何地位,甚至会被剥夺继承人的位置。我大可以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了一年半载再回去。除了师傅,城邦里谁也没有去过神之庭院。师傅正在和他曾经的同伴们战斗,不会来戳破我的谎言的。只要我说得合理,父亲肯定会厚待我的。”

我厌恶地看了这年轻人一眼,曾经的喜爱变成了鄙夷。

我将他推进了漫溢的流沙里,那燥热的沙子瞬间融化了他的皮肉,将他吸干成了一具骷髅。

我枕着这具骷髅,悠然地睡起懒觉来。

005、情愫

那个少女又来了。

彼时,我还在沙河之底的庭院外睡着

她轻轻地来,却吹出一阵风,搅乱了这一河的流沙。

我不得不醒转,睁着蒙胧的睡眼,出了河面,问她想干嘛。

少女只是笑,说:“来看看你。”

我说,“我跟你并不算熟。”

少女说,“但你长了一脸与我十分相熟的脸。”

我不解,“你若想找他,便去找好了。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少女摇了摇头,“我不能找他。”

我问道:“为什么?”

少女抬眼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说道:“没有为什么。”

我也笑了,“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们这些人,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弄不清她的来意,只得陪她闲聊,天南地北地聊。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忽然问我。

“沙洛克,我叫沙洛克。”

“娜什伽语,神的守卫者?”少女忽然笑了起来。

我却没有听明白。

少女解释道:“沙洛克,是娜什伽语,那是一门古老的语言,属于一个叫娜刹什的种族。”

“能和我说说这个种族吗?”我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个古老而神秘的种族,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很多年了。”

我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看着天空,说道:“我们曾经在寻访神之庭院的路上,碰到过一个学者,他带着一群学生做着这个种族的文化的发挖与研究。听说那是一个有过璀灿文化的种族。”

我敷衍地说道:“是吗。”

话头一断,我和她就陷入了冗长的缄默之中。而安静的氛一旦形成,就会像是垂下了一座幕布,很难再打破,哪怕这幕布并不厚实。

终于,我最先忍受不住这无言的尴尬,开口道:“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呢?”

少女见我开了口,就笑了起来,似乎早有所料一样,“你所说的事情是指什么呢?”

“战争、布施,普渡,造福……这些不都是你们英雄所必须要做的事情吗。”我看关说道。

少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知道你那位朋友在做哪一件事情吗?”

我愕然不语,摇了摇头。

少女笑了,说道:“我也不知道。成了英雄,成了所谓的神,就要肩负一些本不该属于我们的责任。不论他们是因为欲望,还是理想,其实我都能理解。有了这一身的神力,若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上苍赐下的这场幸运。”

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做?”

少女回头看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眼睛直看到我的心理:“我人还没有当够,怎么舍得让自己做那个无情无觉的神,我连爱情都没有谈过呢。”

那一刻,忽然,感觉自己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忽然下沉了,沉到尘埃里,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说,“你这是何苦,我不是他。”

少女却一点也不介意,说道:“我也不是我自己。”

我说,“我为什么不去找他。”

少女笑了起来,像是雨后的虹光,“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感觉到奇怪,心里却莫心的一跳,“你决定什么了。”

少女看着我:“爱上你也是一样的。”

我苦笑不已,“我只是他创造出来的一个幻象罢了。”

少女探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等你爱上我,你就是实实在在的了。”

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激荡在我的心理,她的话既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我无法分辨。

少女看出了我的茫然,也不催我什么,只是说道:“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我茫然不解,“什么意思?”

少女笑了起来,“意思不是,从今往后,我就是这庭院的守卫者了。”

我愣了,“那我呢?”

少女咯咯咯一阵清铃般的笑声,“你只是这流沙河的守卫者。我才是神之庭院的守门人。”

我无奈苦笑,只得默衣了。做为英雄创造出来的物种,我是打不过另一位英雄的。

我说道:“你何必非跟我抢。”

少女笑道:“你守你的河,我看我的门。并没有跟你抢什么。”

我无法反驳,不过想想,庭院反正就在流沙之下,也就随她去了。

少女笑道:“只要你爱上我,那一切不都还是你的。”

“为什么是我?”我不懂。

少女道:“因为你没有过去。”

我一时错愕,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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