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航领着刘轩离开奥体中心体育场之后，王晋华和李宝山并没有立即走，而是留在现场，打算看完铁饼比赛。
期望着能再蹦出一个天才。
可是天才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有的，全部六轮比完，最好成绩的那个少年，也还是落后刘轩将近10米，差距的鸿沟就像是科罗拉多大峡谷一般。
裁判最后宣布了铁饼项目的冠军就是只在第一轮进行了投掷的刘轩，同时也宣布刘轩的成绩是市青少年田径锦标赛该年龄组别的新纪录。
比赛规则就是这样，六轮比赛取成绩最好的那次，刘轩尽管只投掷了一次，但是偏偏就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成绩，不，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参赛选手中最好的成绩。想来，李一航临走之前，跟裁判说的也应该是刘轩的成绩就以这第一轮为准。
“走吧，回去想想办法。”王晋华叹了口气，对李宝山说道。
李宝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打算抽一根，但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走。”
回到省体工队，大部分运动员还没有结束一天的训练，如果不是特别的项目，一般都是早上文化课，下午训练课。省体工队一些知名的运动员则不受这些安排的限制。
王晋华和李宝山的弟子们年龄不一，但是因为都是投掷项目，平时没针对性强化的话也都在一起训练，12名运动员，对待训练看上去都很认真，这也是王晋华和李宝山平日里教导的缘故。
这其中有铅球女将冯金凤，去年在全国大赛中取得了银牌的佳绩。26岁的年纪，正值职业生涯的上升期和壮年，王晋华对她期望甚高。
也有标枪名将周荣春，32岁了，但是大器晚成，曾经获得世锦赛标枪第八，在国内标枪界是优秀运动员的代表。
他俩的训练跟其他人不同，像他们这样的名将，教练都有给他们制定特定的训练方法，所以他们一边按照计划训练，时不时还代替教练指教一下师弟师妹。
“唉，为什么发现了那个小胖子之后，感觉金凤和荣春都变得不出色了呢。”
王晋华和李宝山并肩远远的看着弟子们训练，本来冯金凤和周荣春在王晋华和李宝山两人的眼中都是好运动员，在手底下，都要放更多的资源和精力在他们身上。可是此时，王晋华和李宝山则不再有以前的想法了。
“是啊，一对比，就有一种无力感。就好像我跟前民主德国的乌威霍恩算是同一个时代的运动员，当他在20岁，标枪能投掷出91.34米的时候，我才投掷68米，对，还没有15岁的刘轩投掷的远。我那时候也是有一种无力感，感觉怎么都追不上一样。如果不是我25岁的时候，成绩突然起来了，我估计无力感会更甚。金凤和荣春都是优秀的运动员，可是跟刘轩一比，他们的天赋弱的不是一点半点。”吐出的烟雾在李宝山脑袋上空徘徊不散，忧郁的就像李宝山的心情。
王晋华凝神道，“一定要让刘轩来省体工队呀，让他练下去，到时候咱们没有完成的梦想，刘轩一定可以帮助咱们完成的。”
“那走，去找一下副院长，那李一航既然能开办民营体校，应该有一定的背景，而且我第一眼见李一航的时候，老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面熟，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去问问副院长，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去找李一航沟通下。”
李宝山清楚，现在看来，不管刘轩拒绝，是不是李一航授权好的，但是刘轩这么听李一航的话，如果说服了李一航，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同样还是省体工队。
室外田径场。
百米跑道起点处。
发际线很高但长相和蔼的老教练袁国强正在指导新招募弟子苏炳添的起跑。
“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起跑的问题？为什么蹬起来的那一瞬间非常有力量，但是踩踏到跑道上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冲击速度呢？这样很影响起跑。”袁国强看着自己的爱徒问道。
苏炳添抓抓脑袋，扁扁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双腿的力量不相同！”袁教练点出了问题所在，“以后的训练呢，我会制定一系列的训练课程，让你双腿的力量变得一样。你以后也要少吃点甜食，那些东西对你的身体没有作用，反而影响体重。”
袁教练经常看到苏炳添吃面包、蛋糕、甜食解馋，现在苏炳添的身体很敦实，但是这样吃下去，日后保不齐就不匀称了，到时还得麻烦的减重......
“听到了吗？”苏炳添在他眼中是潜力股，虽然有不少问题，但是这些问题都不大，短时间改进的话，成绩肯定会提高很多。见苏炳添点头，袁教练一本正经的说，“那么，如果现在就想要让速度提升，你试下双脚在起跑器上换位置！”
嗯？
苏炳添一怔，这样也行吗？他将信将疑的重新在起跑器上蹲好，只不过跟惯用的前后脚顺序颠倒了一番，之前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现在是右脚在前，左脚在后。
“预备。”
“跑。”
袁教练简单的发号令，苏炳添听着，按照自己的节奏抬起屁股，随后腾的，蹬踏在起跑器上，窜了出去。
果然不一样了！
“教练，我真的感觉快了！”苏炳添感觉很神奇，喜笑颜开的跑回了袁国强身边说。
“嗯，接下来你就按照这样的双脚位置，训练或者比赛。”
“是，教练。”苏炳添笑着道。
袁国强点点头，这时才转过身面向站在一旁有一会儿的欧阳宏。
“你说你碰到了一个百米天才少年，在市青少年田径锦标赛上？你想把他招募进来，可是他的教练不同意？”袁国强问。
“是的，而且那个教练态度非常恶劣，好像很瞧不起省队一样。不就是一个民办体校的教练吗？真的是嚣张到天上了。我已经写报告了，那个少年我一定要带走。如果不行的话，我就找人采取强制手段了。”欧阳宏很气愤，而且有句话他没说，再不行的话，他会让那所民办体校开不成。到时候，程欢不来也没有地方去了。
袁国强微笑，“既然都这样了，你还来找我老头子做什么？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吧。”
“我想起那个没有素质的教练，好像认识你，也想向你打听下那个人。”上次李宝山跟他说那个李一航不简单，欧阳宏也想了解下。
假如李一航就是一个小教练的话，那他想怎么来都行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欧阳宏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他叫什么名字？”袁国强问。
“李一航。”
“喔？”袁国强顿了顿，眉头轻微的皱起来，再次问道，“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你想让那个少年来省体工队，由你执教，他坚决不同意？反而瞧不起省体工队？”
“是啊，一言不合，还想打我呢。”欧阳宏添油加醋的说道。
袁国强沉默，半晌没有言语。
欧阳宏见此愣了下，慎重了些，“袁教练，你认识那个李一航？”
这时袁国强弯弯嘴角，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