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就连月初都吓了一跳。
月灵面色一红,低声道:“你怎生能乱说话?”
月初暗暗赞叹,金灵子果然厉害,故意装作喜欢蚩龙的样子,如此一来,定能麻痹了这兄妹二人。
月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仙骨护心,竟然也能被苏流读出。她情愿相信,是自己面色的表情让苏流猜透了她的心思,也断然不敢相信她能读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当苏流开始读心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浮现的确实是蚩龙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啊。这样的一张脸,纵是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却有着一股让人看了还想看的魔力。她虽身为九天金身,可是情愫依然存在。在天界所见之人无不是奇形怪状,她也从未有过心动。当看到蚩龙第一眼的时候,那颗沉睡数千年的心,仿佛瞬间被呼醒。几乎冲破她的胸腔,落入那万丈的悬崖。
蚩龙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奇。随即哈哈一笑,道:“流儿天性顽皮,喜开玩笑。月灵姑娘也休要放在心上。”
苏流翘着嘴,摇头道:“我并未胡说,月灵她刚刚想的就是哥哥。”轻叹一声,竟生出几分悔意。早知便不该去读她的心思,此时弄得她内心一阵失落。
那月初眉头一皱,暗道不妙。那喝下的水,在他的腹中冲流徘徊,大有喷发之势。若是在强忍下去,大有收势不住的势头。一时间不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月初思考如何解决之时候,突闻一阵鱼香,那齐氏端着一石盆鱼汤进来。
蚩尤一见,连忙起身接过鱼汤放到月初的面前,道:“鱼汤已好,我去取两碗粟,你们兄妹二人就着鲜鱼汤吃点粟吧。”
说着,转身朝着屋中走去,不多时盛来两碗粟,当到两人前面,笑道:“吃罢。”
那月灵未见到月初脸上痛苦的表情,只道他吃了一杯水也并无异样,暗想只要不吃坏身子,吃吃也无妨。
眼见蚩龙定定地看着自己,双颊之上又是一阵红霞乱飞。端过碗,大吃起来。
月初猛地一咬牙齿,也伸手端过碗,硬着头皮往嘴里拔。他担心若是拒绝粟米鱼汤,深恐引起蚩龙的怀疑。此少年目光锐利,城府极度深沉,断然不是善类。眼见他似乎身带妖气,断然大意不得。
看着两人就着鱼汤,大口地吃着粟。蚩龙的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朝着苏流微微一笑,道:“流儿,看来今晚你只能和母亲挤一夜了。”家中并无多余床位,那月灵只有睡苏流的床了。
苏流呵呵一笑,道:“我可以和月灵姐姐同睡啊,想来外面的世界我还未曾知晓,也好让月姐姐给我说说。”
月灵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与流妹一见如故,晚上正好与她说说话。”这中了月灵的下怀,只要能接近紫龙,凭借她的三尺不烂之舌,想说服她修仙,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苏流轻笑,在心里道,一见如故的是我哥哥罢怎生会是我?
她点了点头,道:“我先去收拾一下床去罢。”说着站起来一阵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月灵慢慢地抬头看着月初的脸,只见他的眉头,几乎皱成一条线。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猛然一惊,发现自己肚子竟咕咕地响了起,暗道不妙。
月灵咬牙忍着翻腾的肠胃,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鱼汤混合着粟米在上下的翻腾,似乎在急急地找着出口。
冷汗,顺着额头慢慢地冒出。她抬头看了蚩龙一眼,强笑道:“我去看看流妹。”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冲去。
蚩龙轻笑,朝着齐氏道:“母亲,你快去休息罢。月兄我自会安排好。”
齐氏点了点头,道:“你可记得,休要怠慢了客人。”
蚩龙看着面色难看的月初,认真地道:“母亲放心便是,孩儿之前是对他们有所误会。现在已弄明白,自然不会怠慢于他了。”
说着,身手拍了拍月初的肩膀,笑道:“月兄,你随我来罢。”
月初强忍着翻腾的肚子,慢慢地站起,道:“多日未曾进食,一时吃多了。还望蚩兄不要见笑的好。”
蚩龙点了点头,指了指屋外,笑道:“月兄请自便。”
月初感激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话刚说完,拔腿朝着屋外跑去。
蚩龙冷冷地看着狂奔而去的月初,脸上竟带着几分得意的冷笑。
那月初飞速的窜过山石,落到那空旷之地。
迫不及待地解开腰带,只听到一阵石破天惊的响动,似乎整个山谷都被震得抖动起来。
他恨恨地咬牙,朝着天空道:“四候老儿,我上了你们的当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深呐。
东方放白,金色的阳光穿过林子,散落到窗户上。虽值盛夏,可是林中气候依然凉爽,山风吹过,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个好天气,可是苏流的脸上,却带着无奈的苦笑。
一夜的时间,她几乎没合上眼。虽然身没有丝毫的疲惫与困倦。可是一想到月灵的样子,就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那月灵真够倒霉,难得吃上一顿好粟,却拉了整整一夜的肚子。貌似她哥也一夜不得安稳,奔走呻吟了一夜。
到天亮之时,月灵已几近虚脱。
看着脸色苍白的月灵,苏流苦笑道:“没想到修炼之人,如此不堪。想来定是你多日以来食太多的野果露水,身受了寒气。我还是让母亲熬些热汤暖水给你散散寒罢。”
月灵急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与哥哥已修行多年,原本早已无需过多的食物,只是昨日你们盛情难却,我们才破戒受之,如此,恐怕是老天对我等惩罚啊。”那一夜的狂泄,几乎耗干了她凡身精气。此时只感觉整个身体酥软无力,连走路都有些困难。若是在食那凡物,必是雪上加霜,恐怕小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