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冷冷地摇头,道:“我本是凡身之体,怎生会有修炼一说?你既想炼而成妖,我看还是留你不得。”右手一动,匕首已经到了手中。随着白虎的一声惊叫,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停在他的天灵盖上。
苏流冷声道:“你还有话说?”冰冷的双眼,在那张笑容满面的脸上,却带着无穷的杀气。
白虎颤声道:“老身一时糊涂,还望仙子休要动怒,老白知错。”
苏流轻轻地摇了摇头,收回匕首,笑道:“既然如此,速速送我回去罢。”
说着,冲着蚩龙挥了挥手,道:“哥哥,我们回去罢。”
说着,纵身骑到白虎的脖子上,开心地一拍着白虎的脑袋,道:“走。”
那白虎狂啸一声,道:“主人,坐好了。”
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狂风,朝着深潭的方向跑去。
月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着蚩龙道:“令妹果然非凡人,竟然能驾驭猛虎,想来他日必然得道成仙啊。”
蚩尤冷冷地看着月初,冷笑道:“并非所有人都向往那仙界之地,你二人随我回去。只等明日一早,便速速离开。”说着,朝着苏流离去的方向追去。
月灵紧张地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先跟过去再说罢。”
两人咬牙跟在蚩龙的身后,快速地追将过去。
那白虎果厉害,在杂丛中奔跑,依然异常的平稳。那四足柔软出奇,犹如踩着云朵一般的轻快。几个起落,便到了那深潭之旁。
苏流拍了拍虎头,笑道:“你果然是好坐骑,只是你不能随我回去,若是家母见了,必然要被吓坏。你便送我至此,若日后需要,我自然会召唤于你的。”说着,跳下虎背,拍了拍白虎的头,轻声道:“你去罢。”
那白虎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深林中窜去。
那巨大的身子所到之处无不带着一阵狂风,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流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坐在石头上等着后面的三人。她伸手拍了拍脑袋,苦笑着道:“我一时兴奋,竟忘了带上他们了。想那白虎身形巨大,纵是驮上我们四人,也断不在话下。”
她摸了摸腰上的匕首,轻轻地抽了出来。
那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一层暗金色的光,手柄之上的两颗红宝石如同两只带着生命的眼睛。
苏流的眼光落到那红宝石之上,身子一颤。
那宝石,分明是宵灵的双眼。似乎带着几分痛苦,直直地看着自己。
苏流轻轻地摸着手柄上的宝石,轻声道:“宵灵,是你么?你还活着么?”
那匕首似乎带着无限的温暖,顺着她的右手慢慢地扩散到她的全身。慢慢地闭上眼睛,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毛茸茸的怀抱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真实。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
苏流摸着身上的狐毛,轻声道:“只希望你还活着,若是能让我见你一眼,知道你的归属,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于她来说,比深梦更加的遥远。
宵灵的出现和消失,都是那样的简单而快速。
三人跑到苏流的身边,蚩龙拉着苏流的手,笑道:“流儿,你们真快啊。哥哥几乎用尽去全部的力气,也追之不上。那白虎呢?”
苏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蚩龙额头上的汗水,笑道:“那白虎回深林去了,我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带上你们,否则也用不着你们如此劳累了。”
她看着粗喘不息的月灵,道:“你们兄妹无事吧?”
月初点了点头,几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可几被吓死,不过还好有你,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蚩龙冷冷一笑,道:“我看那猛虎也不敢伤两位,若是我们不出现,你等也断然不会有危险,是么?”他的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月初的脸。
月初急道:“你等救命之恩实是无以回报,还望兄台休要对我兄妹抱有如此戒心才是。”
月灵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对,我等也算是落难之人,也难得你们心善收留。只望小哥哥休要防备于我,我们断然不是坏人。”
说着,朝着苏流吐了吐舌头。
苏流拉着蚩龙的手,笑道:“想来哥哥是见多了凶野杂兽,我们在此深林居住,也难免抱有防戒之心了。两位不必放在心上,等见了母亲,在作定夺罢。”
说着,拉了蚩龙,道:“想必母亲一定等急了,我们快些回去罢。”
四人绕过临水曲路,朝着木屋跑去。
夜色更浓,木屋却依然火光明亮。
果然不出苏流所料,那齐氏站在门口,紧张地朝着四人的方向看来。
“娘,我们回来了。”苏流一见,放开蚩龙的手朝着齐氏跑去。
那齐氏一见,一把抱过苏流,几乎哭了出来,颤声道:“担心死为娘了,你们可都好?”
苏流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道:“我们没事,那兄妹二人我们也带回来了。”
月灵连忙朝着月初使了个眼色,大步地走到齐氏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道:“多谢贤姨的收留,若不是有你们相助,我兄妹妹恐葬身虎口了。”
月初猛然一惊,这金灵子真真比唱戏的还厉害,说跪就跪了。想他身为天界神侯,就连见了天帝都无需下跪,此时竟然要朝一个凡人下跪么?
月灵见月初吃惊地看着自己,拉了拉他的手,低声道:“还不快跪下。”说着,连忙使个眼色。若是不能打动这妇人,他们断然无法留在此地。
月初猛地一咬牙,朝着齐氏跪了下去,低声道:“多谢贤姨的收留,小生没齿难忘。”
齐氏连忙将两人拉起来,哽咽道:“你们快快起来,只是那深林多恶兽,你等怎生会到那里?”
看两人的样子,衣着干净,面容俊秀,根本不像是落难之人。
月灵哭道:“我们本是南山清谷的修行之人,只因天降恶火,将那南山烧了个干净。我兄妹无处可去,一路的流落于此。还望贤姨能收留我们。”说着,抓着齐氏的手哽咽着哭开了。
蚩龙嘴边扬起一丝轻笑,道:“两位,恐怕也不是凡人罢。”
齐氏奇怪地看着蚩龙,厉声道:“蚩儿,怎生如此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