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拉开沉睡已久的繁星,我常常望着远处的星星失神,那上面该是怎样的世界,是天堂吗?我想一定是的。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看着过往的人和事,却什么也不记得,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更没有悲欢离合的感受。这么多的星星哪一颗是他呢,我向往着有这样的一个世界,盼望着有这样的一个世界,是祥和,是宁静,是温暖的,他就在那样的世界里躺着,他是好人,也是个为爱默默守护的傻子,只愿他从此再也不孤独,不寂寞,因为我会想他……
从这件自杀流言散播开来,我就如同关上禁闭,彻底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哉日子,每天只得对着自己的房间面壁思过。要不就闷在床上打滚,再不然就是从仆人手里收刮些小说打发时间,偶尔听到路过的脚步声,就在猜想这人的样貌,体型,也是闲的发慌。
人言可畏,自古以来都是不能解决的难题。碰上这样的情况,我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着人们的遗忘。
早已嫁为人妇的几个堂姐也不知吹了什么风,不约而同回到娘家来住,在这个风头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就不禁纳闷了。我有种预感,这种预感偏偏不是好的。我打小就会看人眼色,有种好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种热情叫做心照不宣。
这天中午,我从隔壁厨房偷弄些茶叶来,这可是爷爷的宝贝,平时都是自己独享的,没有一口好茶,爷爷会食之无味的,这个时期鸦片早已在民间盛行起来,由爷爷这位做表率,身正齐家,威严尚在,爹和二伯有心无胆,没碰过那玩意,平时只得倒弄些烟灰,过过烟瘾,日子也算安稳。
“我的姑奶奶,你还有心情磕瓜子泡茶”,福妈火急火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抢过我手里的瓜子,我还未回过神来,这倒让我颇感意外,福妈平时除爷爷外最稳重了,也是最看重礼仪的,福妈是家里的老长辈了,有几分颜面,平时我们也没把她当下人看待,从我有记忆起,她就负责照顾我的饮居起食。福妈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岁数大不了几岁,她是我外祖母派到母亲身边的,可以说她在这个家相当于我的半个亲人。这么些年,做事做人都是一把好手,娘走后,她总是生怕我被人欺负去了,总是小心翼翼跟着我,我知道她是好心,不过,我偷溜出去的时候可真的和她费了不少脑筋。她可以不禀报爷爷,但在我安全到家后,拉住我,开始碎碎念,一连串可以说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像我看过一半什么书来着,哦,就是那个唐僧,不念个孙悟空满地滚爬,头昏眼涨,誓不罢休,我都怀疑那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并不是炼丹炉的产物,是唐僧的功劳,硬生生憋出的内伤。
“要不然,我非得学着人家林妹妹躺着,病着,哭着,闹着,就算是这样,好歹给我来个宝玉哥哥陪着”,我嬉皮笑脸打趣道,福妈虽然恪守本分,但她这些年为了看牢我,斗大个字不识,连红楼梦的故事人物都能多少知道些,可见其用心良苦,奈何我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呸呸呸,尽说混话,姑娘家说这个羞不羞,叫你念书,正经书不读,歪门邪道一大堆”,福妈恨铁不成钢,举起食指直戳我的额头,说实话,一点都不疼,可福妈那眼神既爱既恨,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