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就断袖吧…
葭箬颠了颠袖中从辟谷君那儿求来的丹丸瓶子。想着,多吞几颗不就是了。都不是事。现在的事是该如何接近那完全已经疯魔了的司宴。
若是以本体隐身去护着他,仙道会有反噬。所以她只能自锁法力以凡物的模样待在他身边。然后用凡物手段帮他挡灾挡厄。凡间的寻常物件都伤不了她,帮他死几次都没有关系。
可是该怎么接近他呢?那厮瞧着就戒备心极重,而且完全没有人情味儿。
葭箬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想他身边的职位。
贴身小太监?那是去做人肉踏板和擦血绢布的。葭箬想着上次见到的场景,心肝颤了颤,在心中划掉了这个想法。
带刀侍卫?她又不能伤人,要是不能伤人,估计被杀的就是她了。不行。
厨师?好像也不行,她不通厨艺…
医官?她只会喂仙草…凡人估计受不住…
婢女?司宴身边就没有女的…
…
啊啊啊啊!那厮真是太麻烦了!
葭箬蹲在宫墙外,把能想到的职位都想了个遍,还是没找出一个又贴身她又能胜任的身份。
宫墙上立了只乌鸦,好奇地歪着头看着她,葭箬看了一眼,突然就想出了个主意。
宫墙内,司宴一袭重紫袍子斜坐在塌上听小太监汇报近日来的事情。
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是伺候惯了司宴的人,利落地汇报完一些大臣最近的状况,就提起了周边一个潘国最近的势态。
“前几日那汝真小国进贡了一对火狐,千岁爷可想瞧瞧?”
潘国进贡的礼物本不值得一提,但那汝真是最近才归顺的小国,且火狐狸也实在是稀罕,他就提了一句。
司宴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那小太监就立刻会意地朝殿门外的小太监点了点头。
那小太监会意,便朝殿外喊了一句:“宣。”
葭箬是同另一只火狐狸随着那声“宣”进的室内的。她趴在笼子里,瞧着因为身子缩小而变得无比巨大的宫殿和殿内一副没骨头作派的司宴,很想翻白眼。但最让她想翻白眼的还是这宫内的摆设。
偌大的宫殿,清一色重紫。檀木暗紫木饰,重紫绣莲纱幔,紫色暗纹窗纸,紫玉水晶摆设,紫色木纹地板,就连笔架上的狼毫笔身,都是紫色的…
那厮果真无论投胎几世,那偏爱紫色的诡谲品味都不会变。
葭箬想起她失忆那段时间有一回醒来见到的摆设,觉得司宴这厮的确还是有些像魔伽的。
司宴此刻斜斜地靠在踏上,见小太监提着金笼子进来,便抬眸瞧了一眼。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惜字如金地说了三个字,“丑,送走。”
丑?丑?丑?!
这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她也是瞧过的,模样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她都还没嫌他那一室的紫色丑!他竟还敢说她丑!
葭箬愤怒地扒拉着笼子,恶狠狠地想朝司宴呲牙。但或许是因为她太久没做过狐狸了,才刚走了几步就脚一滑,呲着牙表情惊慌地就摔的打了个滚。
因为这动静,司宴才慵懒地又抬头瞥了一眼,算是有了些兴致,让那恭敬打算退下的小太监停了下来。
“这火狐狸可是听得懂人话?”他问着那个小太监,声音低沉,尾音靡靡,响在这暗紫的室内,带着别样的诱惑。
“奴…奴才…奴才…”本来以为只是进来转个圈就能走的小太监,被这么一提问,就惊慌地跪倒在了地上。
这宫内谁不知道,千岁爷要是问问题谁说不知道,就要被割舌头的…
说假话,也是要被割舌头的…
可是他是真不知道啊!
小太监这么惊慌一跪,锁住葭箬和另一只小狐狸的笼子就不小心跌在了地上,虚虚锁住的小门,也就随之弹开了。
司宴见状没有说话,只是蹙了蹙眉头,那跪地的小太监就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随着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暗色的宫殿内。
侍在案边的太监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垂着头背绷得挺直。“奴才有罪,未能调教好下属,还请千岁爷息怒!”
司宴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那只钻出笼子走的颤颤巍巍,时不时还摔个跤的小狐狸上,满是兴味。
那小狐狸好像还没有他手掌大,走路都不会竟然听得懂人话,还胆子不小的敢往他这儿来,到是有些意思。他勾起了唇角,从嫣红的薄唇间吐出了一句嘲讽的话:“长的丑还不会走路,当真是无用!”
你才无用!你全家都无用!你全家都又丑又无用!
葭箬迈着那细细的四条腿,恶狠狠地朝魔伽呲了呲牙,然后挥了挥爪子,一副你过来你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抓花你的脸的凶狠作派。
到真是听得懂人话。魔伽看了眼笼子里另一只蜷缩着在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抬眸瞧了眼案几旁还在跪着的小太监,吩咐,“紫公公,把它抱过来瞧瞧。”
“诺!”这是放过他的意思,紫公公立刻站了起来,凑过去捧那只看着弱不禁风却还敢跟千岁爷挥爪子的小狐狸。
连个伺候的公公都要叫紫公公!这厮是多喜欢紫色啊!而且都嫌她丑还瞧瞧瞧个头啊!葭箬完全忘了刚进来的时候在心中默念要乖巧地讨好这厮然后留下来的话,在那紫公公才刚碰到她时,一爪子就拍了过去,然后灵活地跳开了,跳开后还朝司宴呲了呲牙。
越来越有意思了。司宴拿手撑着头,瞧着那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满是兴味地问:“想要我来抱?”
谁想要你这厮来抱了?葭箬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勉强想起了要讨好他让他留下她的目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