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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时的葭箬正在幻境中挣扎,她幽幽转醒,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冰凉,特别是胸口,空荡的不像话,应该是因为她的心被挖了。葭箬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为什么她还活着?她想去摸摸胸口,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好困,她分不清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只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又是梦?葭箬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了暗黑色的天幕和暗黑色的河流,魔界,枉生河。她怎么会在这儿,她按了按生生作疼的额角,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的确是魔界的枉生河,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被挖了心吗?她摸了摸胸口,发现没有黑洞,满满当当。心竟然还在?

见鬼了,死了还能做梦?葭箬望着不远处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暗黑色河流,不知为何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远处传来了呼唤声,像是垂暮老人的声音,“伽,伽,你在哪?”

家?加?佳?叫谁呢?她疑惑地四处望去,除了她没看见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突然被抱起。

呀呀呀,这种突然失重的感觉,她扑腾着,在心里骂句娘,一低头就看见了一张可怕的脸。

一张苍老的脸上分不清是皱纹还是疤痕,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眼睛只剩下一只,另一只是空荡荡的眼眶和不断涌出的蛆和脓液,苍苍白发,头顶爬着吐舌呼吸的蛇,看见她在看,呲呲呲朝她袭来。

葭箬吓得尖叫,挣扎着躲开,然而挣扎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劲,这奶奶的小童声是谁的?听起来怎么像是小男童的声音。

“伽,你怎么了?”瞎眼老婆婆把脸凑近葭箬,眼眶里腐烂的味道就传到了她的鼻尖,葭箬一个没忍住,转头就吐了出来。

“伽,伽,你没事吧,伽,你别吓唬瞎呀。瞎知道,尊上是严苛了一些,可是那都是为了你啊。”

“呕…”丫的,说的话都带着腐烂味,能不能闭嘴啊,葭箬本来就头晕,这么一吐,头就更晕了,直挺挺地面朝下倒了下去,闭眼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神啊,千万别让她倒在呕吐物里啊。

葭箬再次醒来,就是在全身的剧痛中,她才刚刚苏醒,就被一脚踩在了腰上,腰上传来的声音带着轻蔑,“魔伽,你就这本事吗?起来。再来啊。哈哈…”说完还狠狠地碾了几下,葭箬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特么的痛死了,丫的混账,她不是魔伽啊啊啊啊!但是她也想这么狠狠踩几脚魔伽啊!然而她才刚吐完血,就再次晕了过去。特么的这是什么鬼啊。

再次醒来,毫不意外,又是浑身疼痛,她勉强抬头,就看见了高高的殿阶上坐着的男人,他面容严肃,一双眼睛像极了魔伽,却带着凉意,他盯着底下的身影,一挥手,一个酒樽就狠狠地砸了下来,正中她的额头,“魔伽,你个废物。如此没用,就像你那无用的母亲一样!”

黑色的魔气从葭箬被砸破的额头上涌了出来,滑过眼睑带来了刺痛感。他奶奶的!要是葭箬现在还不知道她成了谁,那她就是真傻了。她变成了魔伽,在经历魔伽的过去,可是为什么,全是挨打。丫的这货以前是多窝囊废啊。

再晕过去葭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醒过来也有了心理准备,嗖地弹出老远,环顾着四周有没有要打她的凶器。然而她眼前没有暗色的天空,没有了晦涩的阴影,只有透过树荫温暖的阳光,和眼前穿着嫩黄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声音甜甜的,“大哥哥,你好些了吗?”

你不拿手在眼前晃会更好,葭箬拍开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还是温暖的阳光最好。熟悉的晕眩感又袭来,葭箬还能淡定地朝小女孩挥了挥手,“再见,姐姐要去死了。”闭眼前还能看见小女孩疑惑地双眼和眉心漂亮的莲型额饰,特么的,这小姑娘不是她自己吗?那个额饰是她自己贴的来着,因为羡慕那些天生有印珈的小神女来着。

又一次睁开眼,葭箬连躲都不想躲了,直挺挺地躺在不知道是地上还是床上的地方,一脸无力,“来吧来吧,想打就打吧,烦死了。”

女子的嗤笑声响起,带着嘲讽,“魔伽,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这熟悉的声音,他娘的好像是她自己。葭箬揉着额角,这次不是头痛,而是胸口痛到不行。她伸手去摸胸口,却只摸到一片平平的光溜溜的肌肤,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她都忘了,这身子好像是魔伽的。她干脆躺着,闭着眼,一个是为了避免看见光溜溜的自己,还一个是因为反正等会儿都会晕,闭着眼更能适应。

“魔伽,你在做什么?”另一个“葭箬”又问了起来,葭箬觉得自己要疯魔了,胸口要爆裂出来的痛意,为什么另一个自己那么多话,吵的她耳朵嗡嗡地响,她干脆吼了回去,“闭嘴,你吵死了…”

然而这句话才刚说完,她胸口就被插进了一把冰凉的匕首,葭箬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站着。站着的?哦,看来是要演到她杀了他那一段了。

他娘的胸口真的好痛,当时魔伽是怎么忍住的。

另一个葭箬继续“演”,“魔伽,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哦哦哦哦哦!谢谢你啊!”葭箬忍着疼痛,对待回忆里的自己完全没了善意,“他娘的痛死了,你丫的插哪不好插胸口。还磨磨唧唧的…”

“魔伽,对不起。”有珠子滚落在地的声音,和她的声音一起,传到了闭着眼睛的葭箬耳朵里,她当时哭了?还说了对不起?葭箬睁开眼想去看另一个自己的表情,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头痛欲裂,有什么像要从她的脑袋里炸出来,折磨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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