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箬同玄修一闯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象,童叟跌在地上,而粽苇闭着眼无力地昏倒在不远处的高架上。
“粽苇!”葭箬见状立刻冲过去探他的鼻息,见还有鼻息然后转而去探他的神魂。
神魂还算正常,应当只是陷入了昏睡。葭箬舒了口气,松开他身上的束缚正准备让他倚在自己身上,但随后上来的玄修就先她一步将他接了过去。
的确是他来扶着比较好。葭箬朝他道了声谢,然后一转身就看见了坐在地上已然清醒,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望着他们的童叟。
“怎么?还是舍不得?”童叟蒙着面,只露着眼睛的脸上却清晰地透着嘲讽。
舍不得…
葭箬攥紧了手,避开了她的视线,声音里透着隐忍,“你说过暂时不会动他的。”
她果真认识这个幕后之人。玄修在葭箬的身旁瞧着这一切,默不作声,面上的神色却又复杂了几分。
“你也说过同他恩断义绝。”童叟撑住地,缓慢地站起身,眼神落回了玄修肩上的粽苇的身上。神色也有几分异样。
“你一直都在盯着我们?”葭箬闻言伸手无意识地攥住身旁粽苇的衣摆,心下闪过震惊。
若是一直盯着,为何会等了十二年才来抓他?
“我可没闲工夫一直盯着你们。”童叟伸手扶住一旁的一个高柱,闻言满是轻蔑地瞧着她,“葭箬,你会不会太蠢了一些?”
谁会盯着她们十二年呢?肯定是粽苇下了山她才会盯上的。
的确是太蠢了。葭箬抬头望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的确是蠢。可我若是能丝毫没有愧疚的在你面前脑子明白,又怎会让你把懦弱二字加诸于我身上?”
她的命一半都是她给的,在她面前,她要她如何坦荡?如何能看见她而不着慌?
“所以说你蠢。”童叟站直了身子轻蔑地瞧着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垂眸道:“我今日是无力再同你两相斗。所以今日,他,你可以带走。但我也要警告你一句,若是今日你不杀了我,下次,他的命和你的命,我统统都会收走。”
“你…”葭箬闻言复杂地望着她,手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掌心的肉里。
杀了她?怎么杀了她?明知她压根就不会现在要她的命,却故意说下这般的话来嘲讽她,让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陷进肉里的指甲丝毫没有清醒的效用,只能让神志愈发的陷入困顿。葭箬咬着牙,试图说一句什么来解开这个局面,而身旁一直没说过话的玄修却突然开了口。
“姑娘这话可真有意思。”他扶着粽苇平静地瞧着她,“一个没甚道义的人凭着道义去威胁一个有道义的人,还以此自得。姑娘是真当这世上没个清醒人了吗?而且她今日不会杀了你,也不可能,能杀了你。”
刻意断开的话,藏着透彻的深意。童叟闻言这才第一次正眼望向了一旁的玄修,眼底闪过惊讶,“你…”
她顿了顿,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口,眼神又变得有些复杂。似是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看透了还是没看透。
玄修见状笑了笑,未再说透而是道,“今日我们各退一步,我不点透,但也要奉劝姑娘一句,你若是再不停手,下次你的命还有你背后的东西,我都会通通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