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冲入梦泽仙境,丝毫没心思回复迎上来的守境的梦泽仙子,葭箬疾步踏入了梦泽潭。
才入梦泽仙境不远,还未转入梦泽潭,就可看到从缭绕的云雾上端俯冲下来的极高瀑布,以无声的姿态缓缓落入梦泽潭。而那道瀑布,就是水镜。
以水为镜,可看凡界众生。写上生辰八字,可尽凡人一世。
葭箬冲过去踏入水中,咬着牙忍住那触碰到肌理的神水带来的剧痛,一笔一划开始写司宴的生辰。可才写了一半,那神水的功效就逼得她血脉逆流,狠狠吐出了一口血。
水镜这般的神物,于魔来说就是恶煞啊。
葭箬颤抖着看着水中嘴角皆是墨**血的自己,心中一片苍凉。
多狼狈啊,她本是天命神女,可如今那个人将她害成这样,她却还要去救他。多荒唐啊。
她苦涩地笑了笑,强行汇聚肺腑中的魔息,咬着牙又继续写了下去。指尖由通红变得血肉模湖,葭箬用力喘了一口气,勉力落下最后一笔,额上已全是汗渍。
生辰写,一生显。葭箬看着水镜上显出的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主这是何苦呢?”梦泽仙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怜惜和担忧。她同葭箬幼时就相识,也曾是葭箬的老师之一。
葭箬笑了笑,又运功强行调快了了水镜中所显一生的速度,回道,“无论为了谁,我都要救他不是吗?”
“为了谁都要救他,独独不为了自己。公主是这般想的吗?”梦泽仙子在她身边缓缓跪下,怜惜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伸入水镜将镜像调至她想看的地方。
梦泽的仙法自是比她的好,光泽一闪,镜像就显至昨夜发生的事,从她昏倒后。那个长身而立的紫袍男人将她从地上抱起,然后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葭箬一惊,转头望向身旁的梦泽,梦泽笑了笑,似乎早有预料,轻轻地说,“公主需得明白,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她话落就伸手一晃,镜像就显至了一片悬崖,底下是万丈云渊,而上头只有一棵横向而出的矍瘦云松。司宴就躺在那棵云松上,脸上的表情是葭箬从未见过的欢愉与放松。
无暇想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找到司宴就好。
“谢谢。”葭箬匆忙起身向他致谢,梦泽也躬身笑了笑,在她起身闭眼后伸手便将她推入了水镜,然后落入水镜的镜像中。
落水时葭箬没有念诀护住自己,任由那火燎似的水流流过身体,换来气血的逆流,修为的骤散。
直直落在云松前的空地时,还是梦泽看不下去了,施诀让她缓缓落下。
葭箬落在地上一睁开眼,就没忍住剧痛同虚弱,失力跌在了地上。
司宴闭着眼便知道来者是谁,听见声音眼睛都未抬,声音是葭箬从未听过的冷,“苦肉计对我是没用的,你不是知道吗?”
“你心疼了不是吗?”声音这般的冷。葭箬单膝跪起擦了擦嘴角,抬头挑衅地看着他。
“我为何要心疼你?”司宴闻言也坐起身,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还没有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为何会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