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找的。”葭箬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卸了他嘴上咬着唇的力道,叹了一口气望向了一边,“你施苦肉计也没用,总之我今日是要走的。”
伸手擦去他唇上的血迹,葭箬叹了口气松了他身上刚刚点住的几处大穴,又将塌上的狼藉收拾了一下,起身便欲走。可才刚起身,衣服下摆便被攥住。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真的不留下?”司宴微睁着眼睛瞧着葭箬的背影,声音因着虚弱有些低哑。
“不留。”葭箬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司宴,若是留下,我怕有朝一日,我真的会恨你。你也不要再拿你的命威胁于我,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自戕的,你身上还背负着太多。”
他虽是魔伽的转世,可这一世,他就是司宴,背负的就是司宴该背负的。过去灭族的仇恨,腐刑的屈辱,还有过往的一切。
“哪怕我真的不知道朱明臻的箭头会朝你而来?”司宴闻言苦笑了一声,有些执拗地攥着她的衣摆,不愿松手。
“就算你不知道又如何,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了不是吗?”葭箬回过头瞧着他,“只不过一开始的计谋里,受伤的是你自己罢了。司宴,我为何而来你已猜的差不多了不是么。我不可能会爱上你,虽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下你的命。可你有的是自保的能力,而我却没了再能控制住自己的信心。我若是再待下去,怕是对那人初初的恨都会再被勾起,我怕我忍不住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今日玄修的闯入让她失去了理智,可是同时也让她想起了一个被她刻意遗忘却不得不想起的问题。魔伽同她有着血海深仇。
仇恨不可能被遗忘,可是理智也不可能消亡。当时椒勾那句话让她急的失了理智,只想着一定要救下他。可救下他之后要如何,她想都未想。她承认她对他有爱,可她也压根不可能抛弃过往同他再在一起。而司宴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
同司宴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感到不安,司宴给她带来了不安,不断被想起的过去也带来了不安。司宴仿佛就如同魔伽的至恶面,让她一遍又一遍的想起魔伽的恶。而她也真担心有一日,过去的仇恨会一遍遍被忆起,然后磨尽她对魔伽隐忍的理智,她真会克制不住地杀了他。
正如君华刚开始所图谋的,她对司宴感到无力。深深的无力。而经此一役,朱明臻虽输了,君华却赢了,一切都如他所想,她吞不下一颗辟谷丹,也压根无法释怀得了过去那纠缠的一切。
“真是不公平啊。”聪明如司宴自是明白她在说什么,闻言松开她的衣摆,自嘲地转回了视线,“因为那人,你不可能爱上我,却因着那人,轻易就能恨上我。”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葭箬瞧着他松开的手,因着他那话有些怔然,“谁都逃不脱天命,哪怕是神。”
“是吗?”司宴却突然轻轻一笑,在葭箬见状变得不安的目光中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可我就偏要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