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唐是康王世子,身份地位自然超然。说来康王府也是京中能和靖王府抗衡的大家。纪家先祖助太祖皇帝夺得天下,史载其先祖与太祖皇帝情如兄弟,唯一以异性封王,多年来,荣宠不衰。且纪家掌管西北营二十万大军,是京中少数有实权的王族。
“三妹妹怎么不进去?”李婉心离开阿笙之后,就同京里大家族的女孩儿在一起,感受着大家的恭维,方才在阿笙那里失的存在感都找补回来了,心情自然很好。回来看到李婉虞,好心情硬生生被挤掉一些。李婉虞是三房嫡女,现年五岁半,和她娘一样是个嘴甜的,把老太君哄得一愣一愣的,给她添了不少堵。“瞧这小模样,是谁欺负你了不是,说出来给大姐姐听听,大姐姐同你拿主意。”
“哼。”李婉虞不把李婉心放在眼里也不是一两天了,转身就往屋里走。
“祖母,有人欺负婉虞,祖母要给婉虞做主。”边说边往镇国公老太君那边跑,金豆子不要钱地往下掉。
“大小姐。”李婉心身边的丫鬟绿萼出声道,“三小姐这么跑过去怕是要冲撞到贵人了。”
“冲撞了才好,走,我们也进去,让我看看我的好妹妹会怎么样。”李婉心巧笑倩兮,也跟着进了屋。
“呦,我的宝贝儿,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镇国公老太君细细地替李婉虞擦眼泪,心疼到不行。边上一众贺寿的也帮着说几句,反正都是怨那个欺负了李婉虞的。镇国公老太君颇为心疼地捏了捏孙女的手,心里头对那个罪魁祸首也是恨的。“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出气。”
李婉虞感受到了十分的重视度,觉得很受用。于时,罪魁祸首纪唐还老神在在地陪在康王妃旁边,不发一言。
李婉虞得意地看了正落座的李婉心一眼,指着靖王妃怀中的阿笙道,“就是她,就是她欺负婉虞,祖母要给婉虞做主。”
阿笙一脸懵逼,在靖王妃怀中坐正,“阿娘。”奶声奶气的,仿佛还没睡够。
全场肃静。
镇国公老太君傻眼了,“都是小孩子家家玩闹,也不是什么事,我们这做大人总不好同小辈计较,王妃您说是不是?”老太君满脸堆笑,方才的“霸气”一下子缩回去了。
李婉虞被宠坏了。“祖母不是这样的,是她欺负了婉虞。”李婉虞是三房嫡女,她的嫡亲姑姑一个是成妃,一个是康王妃,在镇国公底气最足,李婉虞作为三房唯一的嫡女,自然是在心尖尖上疼的。却是个没脑的。
“你说是我们荣安欺负了你?”靖王妃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轻,却很容易地进了在座各位的耳朵,“依本宫看,也不是小孩子玩闹吧,该是我们荣安欺负了贵府的小姐,老太君您说是不是?”靖王妃仍旧在笑,作为李婉虞亲娘的徐氏已经坐不住了,忽听到靖王妃接着说道,“便是欺负了又如何?”
阿笙觉得阿娘真的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在靖王妃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胖猪崽要好好看戏。冷不丁扭头,看到康王世子正冲她笑。阿笙觉得,毛骨悚然。
徐氏郁卒。拼命向坐靖王妃对面的小姑子康王妃使眼色。康王妃李希然是镇国公老太君亲女,成妃李欣然的亲妹妹,康王第二任妻子,纪唐的继母,也是李婉虞的嫡亲姑姑。康王妃看了眼李婉虞,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同这些蠢货扯上关系。
康王妃不动如山。
“王妃娘娘息怒。还请娘娘念在小女年幼不懂事,莫要怪罪。千错万错都是臣妇的错。”徐氏“梨花带雨”地扑出来,一把扯过李婉虞一同跪倒,“还不快同公主殿下赔罪。”
李婉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氏拉倒跪下,眼泪水更加止不住,“娘,明明是她——”
“闭嘴。”徐氏一巴掌打过去,天可怜见,才五岁半的女孩儿当场就懵了。阿笙觉得她的脸有点疼。
李婉虞低头,“都是臣女的错,还请殿下恕罪。”
靖王妃稳稳地受了两人的道歉,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母女二人,“也不是多大点事,本宫就随口一句玩笑,怎么大家都当真了不是?”靖王妃道,“本宫这熊孩子可皮得很。”
座上妇人哪里敢应。
不过是镇国公府的一个小插曲,却是谁都放在了心上。外传,靖王妃不仅是个妒妇还是个护短的。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场寿宴也算是宾主尽欢。
阿笙有些恹恹,靖王妃看得很心疼。
腊月初八,宫里赏了腊八粥,年年都有份的镇国公府第一次没有得到宫里赐的腊八粥。
后来听说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得了风寒,送到庄子上去养着了。
阿笙倒好,捧着腊八粥喝得正欢,因为临近过年,各种节礼年货都要准备,靖王妃很忙。不意外,枯霞苑那边打发了丫鬟过来,说是罗氏动了胎气。
罗氏动了胎气,作为王府的主母不能不管。阿笙扯着床帐,心里很不安。
在外的靖王也被叫回了府。一下子门庭冷落的枯霞苑热闹起来了。
“王爷,姨娘怀着的可是您的儿子啊。这些狗奴才踩高捧低的,姨娘心里苦啊。还请王爷看在姨娘肚子里有您的骨肉,护一护姨娘吧。”罗氏的陪嫁丫鬟双月在看到靖王来了之后,“扑通”跪倒,为自家姨娘“谋福利”。
靖王第一眼就看到靖王妃和几个熊孩子都在屋子里,那个罗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回王爷的话,小主子无碍,还请王爷放心。姨娘虽然身子虚弱,好生将养着就行。”太医老实地回道,开了药告退,靖王府的事情他一个太医还是少管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