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岑丰将头一偏,银针没有射中他的眉心,却因为躲闪不及刚好擦着额头而过,一条血痕立马出现在了额前。岑丰有些疲惫地倒地,不知为何,这银针让他联想到了当日一起夜探寺庙的那个士兵,从黑衣人散发的杀气看,这针一定有毒。
尹夕远远地就看见了二人,所以才担心地大喊岑丰的名字。当她赶到岑丰身边,正好看着黑影匆匆离开,随后便是一阵马蹄声,这说明黑衣人离开了!当时她看到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刺着岑丰的胸部,一心只想着救人,也没想过若自己来了,怕是多送一条命,好在他走了,只是想想却有些后怕。
她去扶岑丰,却被他的伤口吓了一跳。岑丰紧紧握着短匕,已经分不清是手上的血还是胸口的血。岑丰不敢大动,虚弱地指了指额前的伤,跟尹夕说道:“有毒!”
尹夕这才注意到那条红色的血痕,有毒?几乎毫不犹豫,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滴了一滴到岑丰嘴里,她没有任何解药,只能对百鬼草的解药抱一线希望。
“这个解药能缓解毒素,减慢毒气发作。你撑住,我扶你回去!”
说罢,尹夕将岑丰扶起坐好,然后绕道他身后,背靠着背将他的双臂往上拉,许是扯到了伤口,岑丰闷哼了一声。
尹夕连忙安慰他,但片刻不敢耽误,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将岑丰的双臂举过头顶,借着腰身的力量,将身体顶了起来。她喘着粗气,开始半背半扯地拉着岑丰往回走。
阳光射在岑丰的脸上,非常刺眼,让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加上胸前的痛感,让他暂时昏迷过去。殊不知,一个人完全失去知觉后,身体倒像更重了,这让尹夕脚上的步伐重了许多。
终于拉着他到了新城门工地,尹夕连喊救命引来了守卫的士兵,他们一看是岑丰,赶紧过来帮忙。
尹夕让他们找块木板抬着平躺的岑丰进城,否则怕对伤口不利,另外让一个脚程好点的士兵先一步进城里找大夫。此刻也顾不上木板是否干净,几个人加快脚步抬了岑丰就往城里跑。
待一切交代完毕,尹夕已经累到虚脱,这辈子也没试过这么累,不过对岑丰的伤势,她没办法宽下心来,只稍作喘息,便匆忙进城。
赶回别院的时候,看到大夫还在给岑丰把脉。她看了下房中一共有两名大夫,问过才发现,原来他们还请了金家军的随军医正。有医正在,她放心了许多,退到门外候着。
眼前的别院已经忙成了一锅粥,悦灵知道尹夕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见到尹夕身上的血迹,吓的面色发白,尹夕解释道这不是自己的血她才安心。
这时,有个小兵出来找尹夕,称大夫让她进去。尹夕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房内血腥味非常重,木盆里的水已经被浸成了红色。
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岑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上冒着细汗。大夫见她进来,便问:“您是尹军师?”
尹夕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老夫想给将军施针,不过他的身体一直绷着不放松,这致使他伤口的血根本止不住。老夫听他一直喊着您的名字,许是心中有记挂,所以只好请您过来跟将军说说话,兴许他就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