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落地后没跑几步,忽觉胸口一股热气涌上来,口中喷出一口血,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就应声倒地了。
岑丰二人回到下榻的地方,却久久未等到第三人,心想必是出了事。但如今他们已经打草惊蛇,对方必有所防范,此刻断不能再去冒险。
次日,寺庙外发现一具男尸的消息不胫而走,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寺庙一下子涌来了一大群人。
由于担心那士兵的下落,岑丰也来了寺庙。尸体已被盖上了席子,看不到脸部,但是从露在外面的手臂可以看出,这身夜行衣不正是昨夜失联的士兵吗!好在为了监视苏府昨日派了俩生面孔在府外,否则这会儿苏仲文一定认出来。
正想着,那边的苏仲文看到人群中的岑丰,走上前来,一副很惊讶地问道:“岑将军也来了?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寺庙,昨夜竟然遭了贼,可惜东西没取走,倒丢了性命!”
“没丢东西最好,估计是穷途末路,竟敢在寺庙下手。可是,他是如何死的?”
“中毒身亡!”
“是何毒这么厉害?人都逃到墙外了,中毒就死?”
“将军如何知道人是到了墙外才中的毒?说不定在行窃的时候就已经中毒,结果他逃到墙外时,毒性刚好发作?”
这话令岑丰顿时哑口,自己一时激动竟忘了置身事外,但还是故作冷静地回道:“哈哈,中毒之人行动越是激烈,毒性发得越快,看此人倒地位置离墙有些距离,所以猜测兴许是越墙的时候中了暗器中的剧毒,若是早就中毒,等从里面跑出来,怕连墙都翻不过。”
苏仲文顺势瞧了瞧尸体与墙体的距离,笑言:“岑将军果真观察入微,的确是剧毒,死者面容平和,不像有何挣扎,应该是发现毒气攻心时,就吐血身亡了。可惜啊,光我们推敲出来没有用。这一上午都无人认领这尸首,而且,也没找到谁下的毒。怕是要当做无头公案处理,好在寺庙里也无损失,那就将尸体扔乱葬岗得了!将军觉得呢?”
“既然无人认领,也只能这么办了!”岑丰不看对方,镇定地回答。
看着如此的岑丰,苏仲文在心中冷哼一声:“嗯!将军来的这段时间发生这种事,真是见笑了!”说罢,走向尸首,让官兵将其快快处理,大早上,真晦气!
岑丰先行从人群里退出,看着苏仲文转身之前那傲慢的样子,心中怒火油然而生。他身旁的那名士兵一直忍着没说话,这会儿终于开口:“将军,难道就这么看着张兄弟被扔在乱葬岗吗?”
“住口!这是哪里,你就这么大声说话!”岑丰带着怒气低吼喝止,但随即一想,他一定是想如此卖命却换来这般待遇,心理不平衡,于是态度变得缓和,“我同你一样,不想他客死异乡,连个安葬的地都没有。但是目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苏仲文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所以这几日,我们要静观其变。”犹豫了下,又继续说道,“你悄悄跟着那些官兵,看他们把尸体扔在哪,等风声过去,我们再去找。”
那名士兵听到这番话,才觉得稍稍放心。
等过去找尸体已是几日之后,乱葬岗本就有些有些污秽,因此尸身早就腐烂发臭,好在当初那名士兵跟了过来大概知道丢放的位置。
凭着衣物辨认出尸体,虽然备了白布来,但是这般模样加上恶臭味,使得胃里不停翻腾,岑丰几番要吐出来。
他不像别的士兵,多次上战场,战后会去找尸骨,这是他第一次切身接触腐败的尸体,虽极力克制,但根本不管用。
一起抬尸体的士兵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但总归因为他是将军而不敢指责。
此刻的岑丰选择无视他那埋怨的眼神,二人齐力将尸体搬离到郊外一个空地。堆起木柴将尸体火化后,取了骨灰带回。
这几日里清城异常平静,岑丰更加确定苏仲文对自己已有了防备。如此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苏仲文在跟自己比耐心,况且他的行程也不允许他一直呆在清城。
这期间他由始至终都未见到苏秉承,而临走苏仲文送别时也只是皮笑肉不笑,想起那晚苏仲文背地里骂自己走狗,在他眼中这南巡将军不过是个名称,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心中对他的仇恨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