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情有些吃惊,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人?不过他没有兴趣深究,浅浅一笑:“好!不过,你还是先靠着休息会儿吧,反正……我也需要闭目养神。”
尹夕点点头,走到桌前坐下,双手趴在桌上,面朝花长情。花长情知道她有心事,其实他才刚醒不久,但是见她气色如此之差,不忍让她多有顾虑,于是闭上了双眼假装休息。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睁开眼,果然是连续两夜未眠,身体疲累得很,这会儿已经睡得很香了。
这时传来一阵开门声,花长情迅速佯装闭上了眼。
只听娇姐轻声说道:“丫头是怎么了,大过年又过来了,小千千,你们没什么吧?”
半晌才听到另一个声音:“看上去的确很累,从没见她睡得那么沉。”说完,视线一转,看向了床上的男子。这容貌当然还记得,只是交情不深。莫不是此次来天商同那日离开西寒时的私下交谈有关?若只是如此,为何又身受重伤?
身前的人几声呓语打断了他的猜想,聿王解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的身上。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她柔嫩的脸颊,因为暴露在外而变得冰凉,平缓的呼气又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忽然有些不舍得拿开。
一旁的娇姐见状掩口一笑,轻轻退出了房间。
聿王转到尹夕面朝的方向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替她将额前碎发拨开,然后又听到了几声“哼哼”。看着这样的人,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若知道你在等我,我必不会让你苦等。我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太可怕了……不敢错过任何希望,但又不知道何时是尽头。那日,你说你去营中看望岑丰,结果彻夜未归,多害怕你会就此消失。谢谢你回来找我……谢谢!”
他将自己的右手食指伸向尹夕的唇,却忽然停住。原本视线一直停留在尹夕身上的他忽然神色一变,幽幽开口:“花城主这般偷听他人讲话可非君子所为!”
花长情有些无奈地笑着:“花某本来就一直躺在这里,本就无意要听。不过是聿王彼时情深,一时未留意花某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聿王一愣,刚才的确是自己疏忽了防范,“西寒使团来天商之际未曾见到花城主,而今他们离开已久,花城主又无端出现在天商城内,似乎花城主所行之事有刻意避开师沐音之嫌。”
“看来花某这次受这么重的伤,随便编个谎言是瞒不过聿王了。没错,花某所行之事与西寒无关,不过烦请聿王不要深究,他日有机会花某定当悉数告知。”
聿王仔细打量了花长情的神色,面无所惧,淡定自若,怕是强求不来,他若于己不利也不会让尹夕相救,于是也就不理会了。
起身打横抱起尹夕就往房外走去,他可不想让他们二人独处一室。被抱起的尹夕双手往他脖子上一缠,嘟囔了一句“爸爸”。他冷哼一声,居然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了!但是下一刻他立马震惊了,她刚刚清楚地喊了一声“爸爸”,这个从小夕口中得知的叫法,难道她就是小夕?不对,当年的小夕就大自己一岁,而眼前的尹夕只有十八,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那她们一定来自同一个地方,杭州吗?为何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当尹夕睁开眼时,被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吓得立马坐了起来。被子一扯,一股冷风吹进被窝,将原本就只是浅眯着的人一下冻醒了,皱着眉头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聿王拄着手臂半枕着侧脸,略带玩味地笑着:“这宅子本来就是我的。”
尹夕打量了下四周,不认识的环境,记得之前是在花长情的房间里睡着了,这里是宅子的另一个房间吗?看尹夕一直不语,问道:“想什么?”
“没!……就算是你的宅子,那也不能闯进女孩子的房间,还……还同床而眠啊……”
“你不是也进了花长情的房间,还毫无顾忌地睡着了吗?”
“那不一样!他受了重伤,何况……我又没爬他的床……”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尴尬,爬男人的床?开玩笑啊……可是对于目前二人同床的情况完全不忍直视,于是琢磨着先下床。此刻聿王横在外面,她只好小心翼翼打算翻过去。
见她要走,聿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整个人也坐了起来,几乎是贴着她的侧脸,用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不是要跟我表白吗?为何见了我又躲我?”
耳边的呼吸让她敏感地躲了一下,一张脸娇羞地染上了红晕。半僵着那尴尬的跪姿,吞了口口水,靠!他居然知道了!一定是娇姐说的,可是这明明是表错情了啊,娇姐你好歹留个台阶我下啊……
尹夕坐了坐正,一脸尴尬地笑着,视线却不敢看他:“聿王真爱说笑,这些都哪里的谣言,还要你特地……”一句话被堵在了一半,惊坐的尹夕此刻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对方双唇的温热还余留在唇间,加速的心跳让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褪去。刚刚,他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