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夕连连道谢,这倒让娇姐有些不乐意了,这是何人让她如此上心?此时俩个伙计已经端了热水进来,尹夕想都没想就要上去帮花长情清洗伤口,却被娇姐拦下了。
“男女授受不亲,他现在浑身都是血,你还想亲自为他更衣?”更重要的是,这样置小千千于何地!于是拉着尹夕就往门外走去,自己这才出门去取药。
包扎了伤口,喂了药,一切安顿好已是半夜,看着因为高烧昏迷的花长情,紧咬着下唇,额头冒着汗,非常痛苦的表情,但由始至终他都没发出一点声响。这该是有多强的毅力才造就了如今的顽强。
尹夕拧过汗巾为他轻轻擦拭额头,一只宽厚的手掌忽然用力抓住了自己的手,身下的人轻哼了一声。尹夕一愣,他在喊玉露,是花玉露吗?尹夕试图掰开他的手,却发现对方力气非常之大,即使在昏迷中也是这般警惕。
无奈尹夕让娇姐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看。娇姐一脸的不放心:“我差两人守着,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府吧。”
尹夕指指自己被抓住的手:“他防备心很强,还是不要惊动他,今夜是关键,让他好好休息吧,不然我怕他高烧不退。王府那边车夫会跟灵儿说声,不用担心。”
“好吧,我留两个人让你差遣。大过年的,你这丫头尽给我添麻烦,这么一折腾,明儿起来脸色要难看死了,娇姐我三十多啦,可不比你们这么些小丫头的脸蛋!”
额……尹夕瞬间满脸黑线,原是担心自己的脸呀!不过说起来,自己也困意袭来,抽了抽被握住的手,发现还是拿不出来。只好窝在一边用另一只手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轻声问道:“花长情,你身为一城之主,为何会落得这番田地?”
却听得眼前的人依旧只是轻哼一声“玉露”,手上的动作也更重了,疼得尹夕只好作罢不敢再吭声。
约莫不到晌午,娇姐急匆匆跑进来,看到坐在地上枕着床沿睡着的尹夕一顿呵斥。大意是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冷的天坐地上睡觉,伤了身子怎么办!将来还要为千家开枝散叶的!
尹夕黑着眼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沿,正要看看花长情的伤势,却想想娇姐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呀!
“娇姐,什么叫为千家开枝散叶,我都没表白……还是,你那天跟他说什么了?”
娇姐矢口否认:“没啊!能说什么~是你自己说喜欢小千千的啊!”
额……好像也对!不管啦,这边手都麻了!尹夕摸了摸花长情的额头,好在烧退了。再次尝试抽出自己的手,这一动作惊醒了榻上的花长情,那双修长的眼睛睁了开来,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醒啦?手……”尹夕指指自己的手,花长情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赶紧将手松了开来。尹夕甩甩手臂,总算解脱了!
一旁的娇姐冷不丁来了句:“长得还挺俊,就是色了点!”
但是尹夕清楚他不是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花玉露,所以才睡得这么踏实。“你的伤口很深,还需静养,好在烧退了。”
“谢谢!”
“只是,为何……”
“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尹夕点点头,花长情用余光扫了眼房间内的其他人,微微笑道,“在其位,谋其职。”
“长公主同花玉露已离开天商数日,为何你没同她们一起,难道……跟西寒无关?”
“似是而非……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的。”花长情吃力地呼了口气,不让她再问下去,似乎并不想透露太多。“昨夜,辛苦你了……你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回去休息吧……”
很难看吗?尹夕摸摸自己的脸,忽然想起今日就是二九,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赶紧交代娇姐好生照料花长情,然后就匆匆跑了出去。
今日之约,是她同聿王的第一次约会,心心念了这么多天,真到时间了,却出了岔子。当她匆匆赶到王府时,府里却没了聿王的踪影。只是迟到一会儿,就不等了吗?
尹夕丧气地坐在书房门槛上,看着沾了点血腥的袖子,满脸的失望。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是眼前,她缓缓抬头,对上晚歌的眼睛。
“王爷辰时就出发了。”
“哦……”她低头摩擦着袖口的血迹,为什么不早点醒来呢!那样就可能赶得及了!
她的动作引起了晚歌的注意,蹲下身来,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我看看!”晚歌翻看着她的手腕,还不忘查看身体其他部位是否有伤。看着这样的晚歌,尹夕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回答道:“我没事……谢谢!”看到她总会想起国宴那天,面对晚歌待自己这般关怀备至,如此不显得自己多么地小气了吗?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对聿王的心意!
“是路上出意外了吗?灵儿说你昨晚一夜未归。”
“是别人受伤了,抱歉,不方便透露。”想起花长情的谨慎,尹夕一时也不敢贸然跟他们提起这事。
却不想晚歌回了句“明白”就不问了,看着蹲在眼前的她,尹夕有些过意不去地扶着她起身,再次谢过她的体谅,就打算悻悻地回去了。
却不想晚歌反抓住她就要松开的手,轻声问:“不想知道王爷去哪了吗?”
尹夕一愣,望着她的双眼,有些急切地问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