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副的体贴着实让尹夕感动了一番,这几天的经历,第一次有除了岑丰以外的人还会关心自己。但是看了看在一旁熟睡的岑丰,尹夕笑着摇摇头回了他的好意。
右副知道她的顾虑,说道:“晚上有守卫,你若担心他,我可以让人看着他,你安心去睡吧!”
尹夕摇摇头:“真的不用,谢谢你!右副大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邬哈。”
尹夕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二十五六的样子,五官端正秀气,身上散发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一副“兵哥哥”的感觉。“邬副将,你人真好,跟那个吕副将完全不一样!”
邬哈莞尔一笑,却不回她的话。
“对了,那……你们的将军他……”
“聿王千烨。”
“千烨?”姓千吗?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听到尹夕直呼聿王名讳,邬哈忙摇手:“你可以叫他将军,也可以叫他聿王,他是位王爷。”
尹夕点头,没有惊讶,因为之前已经听说过聿王的身世了。
见她没有说话,邬哈指了指大营空地:“我就在那边,如果有事叫我!”看来他是要在那守夜!这应该就是军人的警惕吧!即使庆功狂欢后,依旧保持清醒的状态,时刻戒备着。
尹夕继续点头,谢过邬哈,捂着耳朵尽量让自己休息。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由于暴雨刚过地面返潮,加上入夜后湿气重,一阵微风吹过,本就睡不深的尹夕打了个哆嗦便醒了。起身看见岑丰正被凉风冻得蜷在一起,于是她四下寻了一番,找了块旗子给他盖上,虽然说盖旗的意义不好,但是这会儿就百无禁忌了,总比冻感冒了好。
这么一折腾,便彻底没了睡意,这鼾声四起,也亏这些将士们睡得着!她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睡得僵硬的身子骨。忽然想起睡前邬哈的话,想来也许他还在那,找他聊天打发时间也好。结果一眼望去,空地上不见了邬哈的影子,到处寻了下,也没找到他,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月光洒落,映衬得白衣四周微微泛起荧光,似梦似幻,这场景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何时也见过这样的荧光,但是画面却很模糊,尹夕努力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随后又笑了笑,这应该就是即视现象,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跟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她从没见过聿王,又怎么会觉得他的身影熟悉呢!
忽然白衣男子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回过头看向正出神的尹夕。似乎感觉到这道目光的投射,尹夕回过神,刚好四目相对。因偷看而心虚的她不知所措地赶紧转身,僵硬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假装犯困继而躺下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整个大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而无异样时,尹夕心里想着这聿王肯定也不会没事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她偷偷睁开眼,瞄了瞄他在的方向,此时的聿王正背对着尹夕,依旧是静静地望着夜空。挺拔的身影在月光的萦绕下变得异常迷幻,但是这画面又真实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么晚了,他不休息吗?邬哈应该回营帐休息了,作为将军难道他还要出来守下半夜吗?或许因为狂欢后的将士们醉意太深了吧……这样看来他倒会是个很得民心的将军!
正想着,远远看见聿王从左袖中拿出一只短笛,贴在唇边,轻妙的乐音响彻四周,非常动听,可为什么一下子感觉睡意袭来呢……
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尹夕揉揉眼睛醒来,原来是邬哈。邬哈告诉她大军马上要启程回朝了,让他们准备下。不知为何尹夕觉得邬哈特别亲切,连连点头表示随时出发都可,因为本来也身无一物,只用把自己带上就OK啦!
令她意外的是这一觉竟然睡得特别舒服,没有乱七八糟的梦,也没被鼾声干扰,整个人都精神了。高中和大学都住集体宿舍的她半夜室友有一点动静她就会醒来,感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为什么在这露天的空地上反而睡得这么好了!难不成自己生得一身贱骨头,睡不得床,环境越烂,睡得越香么!
尹夕掀开身上的毯子准备起身,咦,怎么有条毯子?难道……尹夕四下望去,却没有看到那一袭白衣,但是转念一想,聿王那么冷酷,哪里会给自己拿毯子,肯定是邬哈后来给自己盖上的,整个军营也就邬哈心地最善良了!
将士们似乎跟她一样,经过一夜好眠,已经精神奕奕地忙碌着。于是她忙去叫岑丰,好准备着跟上大军的步伐。岑丰醒来,感觉头痛减轻了许多,这一觉睡得精神好多了。
大军很快便启程了,邬哈在出发前给尹夕和岑丰备了两套衣服,原因是担心回朝的时候他们的异服会引来不必要的骚动。不过至于他们的头发,邬哈就无能无力了。
大军白天差不多都在行走,只在烈日当头时偶作休息。尹夕庆幸的是好在出发前她抱着那块毯子没有还回去,薄薄的,刚好拿来挡太阳。心里一直抱怨着这鬼天气出门打仗真是找虐!而对于别无选择的他们来说更是煎熬。
军训也不过半个月,但好歹军训完还可以回宿舍躺着吹吹风扇,这里呢,白天万里长征,晚上露宿野外,光是想想就已经毫无力气了。二人叫苦连天,实在走不动了,无奈邬哈安排了辆板车给他们,到此刻邬哈在尹夕心中的形象愈发伟大。不过被安排替他们的板车牵马的士兵就非常不悦,怎奈是副将安排的只能忍怒了。而此时的二人想着能让双腿街坊,你们要骂就骂吧,反正连斗嘴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