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杨,知道我是怎么对付焦三的?等我伤好了之后,对你也照着来一套!”
“夫人,本王一定奉陪!”李仲杨挑衅地看着林与欢,表示很有兴趣与她切磋一番。
林与欢发现,如今的李仲杨与春茗馆初见时的那个高冷装逼李公子完全是判若两人,厚颜无耻、霸道狂妄还有自说自话的程度比韩宝庭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对,与李仲杨相比,韩宝庭简直就能算是一朵白莲花了。
见林与欢开始闭眼装死不理人,李仲杨觉得非常不开森,故意挑了个话头,“你当日擅自放走焦三,坏了抓贼良机,县老爷对此极为生气,听说正要层层上奏朝廷,要治你勾结盗匪之罪。”
林与欢心中好笑,真当她是三岁奶娃娃好骗!县老爷生气?他再生气也不敢给她这晋王的“小老婆”挖坑,真不怕得罪霸道王爷李仲杨?
“当然,本王连哄带劝,又送了不少好东西,他方同意将此事作罢。”李仲杨将脑袋凑过来,明显是想邀功媚宠的意思。
林与欢嫌弃地把头侧向另一边,表示自己懒得理他。
李仲杨突然暗笑了一声,“想不想知道,那个焦三后来给怎么处置了?”
“……”林与欢开始闭上眼装睡。
“有人偷偷进到牢里,二话不说便将他阉了,”李仲杨涎着脸皮,越凑越近道:“当然,除了你家王爷我,谁还能这般嫉恶如仇,看以后还有谁敢动本王的女人?”
林与欢突然眼一睁,凄凄切切地望着李仲杨,颇为伤感地道:“王爷,您怎么可以这样,他与我好歹一夜夫妻,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李仲杨脸色都没变一下,哈哈大笑三声,面露得意道:“哼!胡说八道,他要是真碰了你一根指头,人还能活到今天?我们阿欢的为人,本王怎会信不过。”口中说着,竟还用手刮了刮林与欢的鼻头。
林与欢“切”了一声,送李仲杨一下卫生球。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般爱财如命的女人,居然还能舍身救人。”李仲杨换了一副不可置信表情。
林与欢干脆又闭上眼,表示你这人废话实在太多。
“真是愁死我了,林与欢既不听话,胆子还贼大,又爱胡说八道,以后管不住可怎么办?”李仲杨抓过林与欢的小手,一边把玩,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干脆把腿打折了养府里,你觉得这办法可好?”
“啊!”一声惊叫在屋门口响起,两人转头一瞧,见樱儿端着个盘子站在那儿,脸色煞白,身子一直在抖,就差一点要将手上端的吃食给翻了。
“王、王爷,我看小姐醒了,想给她喂、喂些粥。”樱儿结结巴巴地道。
李仲杨恢复了高冷范儿,傲娇地点点头,起身坐到屋里一把雕花圈椅上。
樱儿将盘子放下,小心地扶着林与欢坐起,林与欢明显感到樱儿的身子还在打颤,知道她是被方才李仲杨的话给吓着了,忙安慰:“傻丫头,这位王爷瞧着道貌岸然,其实脑子不太灵光,讲话也语无伦次的,你信他可就白瞎了。”
对于林与欢公然在丫头面前诋毁自己形象,一旁的李仲杨只能暗暗地将这笔账记下,准备秋后再算。
这边林与欢好久未进过食,加上县衙准备的清粥小菜极合胃口,竟三口两口地吃得光光,完了后仍意犹未尽,催着樱儿道:“再去给我弄点,我还没饱!”
“不行!”李仲杨冷着脸发了句话。
林与欢气道:“你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了,樱儿甭理他,给我再弄些粥来。
樱儿一时踌躇,竟不知该听谁的。
“你现在肠胃虚弱,不能暴饮暴食。”
“我乐意,你一边凉快去!”林与欢冲着李仲杨吼道:“对了,我在自个儿家住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把我弄这儿来了?”
李仲杨突然笑了,“这会子吃饱饭,臭脾气又犯了?”
“我要回去!樱儿,去叫张机带人过来,我现在就要回福海!”林与欢索性躺在床上闹了起来。
樱儿先时被林与欢同李仲杨干架的场面震憾,这一转脸,正瞧见李仲杨那万年面瘫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一时竟被吓住,早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动不动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哪里儿不许去!本王走之前你都得待在这儿,否则别怪本王现在就带你一起回京。”李仲杨乐呵呵地威胁道,然后瞪了樱儿一眼,表示没事你别在这凑热闹,把个樱儿差点吓得蹦起来,火燎屁股般跑了出去。
林与欢见此路不通,干脆转个话题,道:“我说王爷,你怎么会跑来的?别告诉我专门是为了英雄救美,我可一丁点儿都不信。”
“本王这回奉圣上旨意带兵剿匪,算你走****运,正好赶上本王带兵过来,否则……你还有命在这儿和本王矫情?”
“哈哈,王爷您竟不知大水冲了龙王庙?”林与欢故意挑眉一笑,“焦三亲口跟我说,他可是王爷的手下,你纵容属下行凶这事,实在干得漂亮!”
“哼,无稽之谈!说话要讲证据,焦三此人,本王从不认识。”李仲杨根本不信。
“哎哟,看来王爷是贵人多忘事,”林与欢觉得总算揪住李仲杨的小辫子,可不要太痛快,于是笑吟吟地将当日焦三说与她的话一一掰扯给了李仲杨。
林与欢边说边瞧着李仲杨神色,只见他刚开始还一脸的无所谓,只是越到后面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不说一声,沉着脸疾步冲出屋去。
樱儿在门口张望了老半天,见李仲杨终于走了,赶紧跑进屋来,拍着胸口道:“小姐,可吓死我了,那个晋王怎么跟条变色龙似的,一惊一乍好吓人!”
变色龙?林与欢直点头,道:“这说法贴切,樱儿,快去准备一下,咱们回福海。”
“王爷不是不许您走吗?”樱儿对李仲杨实在是怕怕。
“不用理他,他若敢拦着,我便去找县老爷告他,那个……强抢民妇!”
樱儿觉得自己这小姐和那变色龙真是有得一拼,叹口气道:“算了,算了,您还是消停两天吧,反正大夫也不让您动,等好些了,我再让张大哥来接咱们。”
谁知道这李仲杨实在神神叨叨,天黑了之后,人又兴高采烈地跑来找林与欢,等将樱儿赶出去,便上来狠狠地吻住林与欢,愣是不换气地将人憋了一分多钟才放开,笑道:“阿欢真是本王的福星,我这辈子娶定你了!”
林与欢一甩头,骂道:“大晚上的又作什么死?回去找你大老婆腻歪去!”
“你们两头都是大,等时候到了,本王两顶花轿一块迎进府,小日子可就过起来了!”李仲杨显然很憧憬这样的齐人之福。
“稀罕!”林与欢不屑道。
“我可稀罕死你了!”李仲杨越发来劲,手刚想不规矩地往人身上摸,突然想到这是个半残的,才纠结地收回了手。
“你什么时候走?”林与欢越发不耐烦了。
“过一两天就走,流民一起,这段日子到处都在闹事,把本王可累得要死!”李仲杨觉得这会子越发舍不得离开林与欢半步,便轻轻地将她往床里挪了挪,自己斜着身子躺在了边上。
“若不是天灾人祸,没了活路,谁都不想背井离乡。”林与欢感叹道。
“再怎么着也不能作奸犯科。”
“不要把罪名都归到流民身上,十里坡的焦三可不是什么流民,听说还是您手下将才,若得着机会,焦三八成能造个反,到时候你这面子上可就更有光彩了!”林与欢嘲讽道。
“本王知道驭下不严,差点惹祸上身,阿欢,这回是你救了本王,多谢!”李仲杨难得真诚地道。
“你们有这个精力剿匪,为何不想着快些去赈灾?”林与欢问。
“已经有人去了,不过怕还在游山玩水,没来得及找着地方呢!”李仲杨语气颇为尖刻。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王爷此时不也在软玉温香吗?大概早想不起此行目的了吧?”
“哎,你这张利嘴呀,本王不过是担心你的伤势,才延宕了些时日。”
“别,不劳王爷操心,您走了我反倒好得更快些!”
“行了,让我好好睡一觉,明日我立马走人。”李仲杨打着呵欠道:“不过,以后不许你再逞能,你这条命可是本王的,若粗心大意地丢了,本王到阴曹地府也不放过你。”
“王爷这情话说得可够瘆人的!”
“本王说的不是情话,是真心话。”
林与欢一撇嘴,“也就韩宝颖会信。”结果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人回嘴。
她转头一瞧,此时的李仲杨竟睡得深沉,林与欢不由得叹了气,扯扯自己身上的被子,给李仲杨盖上了些。
福海酒楼在一场浩劫之后,修修补补地又恢复了往日热闹,而经过十来天的休养,林与欢已能下地走动,想到的头一件事,便是急不可待地要去瞧玉莲母女俩。
张机亲自送林与欢、樱儿以及小尾巴似的元宝过去,几个人在车上有说有笑,不过短短的一段路,马车居然开了好久,林与欢忍不住掀开车帘问:“张机,你搬家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到?”
“夫人别急,我先带着你们去瞧个热闹,然后再看我家那小丫头也不迟,伍捕头还特意给咱们留了个好位子!”
樱儿不解:“没听说城里有什么热闹啊!”
张机笑道:“伍捕头一大早派人来说,昨儿个晚上圣旨到了,今日就要在菜市口当众处斩十里坡的贼首。”
林与欢乐了,“果然是衙门有人好办事,帮我谢了伍捕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儿,”然后转头问元宝:“你怕不怕?”
这孩子居然笑了:“不怕,我要去瞧!”
“好!那咱们就凑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