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已经死了……”老者的嗓音顿时显得更加苍老。
“哈哈……那个女人……”死了？男子痛苦的失笑声，紧接着是他的背部撞在墙壁的闷响声，在屋内交织回响着。
“你！”老者激动地揪着他的衣襟，悲愤地怒吼，“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你的妻子，我的女儿！”
“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她的死活就再与我无关……”男子别开头，漆黑的眼眸掩藏不住悲伤，害怕有东西从眼睛里出来而用力地抬高头。
“铭……你真的这样想吗？她……”老者放开手，语气也跟着缓和了。
“即使她已经死了，也请不要控制我的思想好吗？除非您想用族长的身份来让我屈服。”男子冷硬地打断他的话。
“身为她的父亲，我对你感到很抱歉……”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抱歉？”男子回头低头盯着老者，蓦然冷笑起来，“有什么用？”
“她可有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啊！”他是这样的爱她，而她竟然还能背叛他。
“那你也要想想孩子啊……”
“孩子？孩子……”男子迟疑了，声音变得苦涩起来，“那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也已经分不清了……”
窗外，面容清秀的少女双手抱着膝躲在下面，紧缩的身体轻颤了一下，静静听着屋内两个她最至亲的人在争吵。
“你怎么能这样说！”老者气愤地拔高音量。
“难道不是吗？”也许她很早就背叛他了，“你看看那孩子，有我们族继承者的印记吗？”
“孩子还小……也许……”
“小？哈哈哈……”男子疯狂地笑起来，“她都19岁了！你女儿几岁就出现了……”
“……”老者扳着脸孔，声音僵硬，“不管有没有，你都不应该轻易否认她！”
少女低着苍白的脸，伸出手轻抚着自己额头上那个蓝双月印记。
她想离开的，只是突然站不起来了。
“你们父女两个到底当我是什么了！”他的手重重地捶在桌面上，桌子断成两半应声倒下。“你让我承认那个孩子，可是你呢？为什么不让她在众人面前喊你！”
“住口！”
“暂不说这个孩子，兮……竟然还把她和别人的孩子也丢了回来，她、她……”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不爱他，却羞辱他，他还傻傻地将心捧给她踩。
他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呢？
“姐姐。”
“姐姐，你在哪里啊？”
听到娇嫩的叫唤声，屋内立即停止争吵。
窗下的少女迅速拂过额头，干净白皙的脸闪过一丝的悲伤。
一个身着粉蓝绸缎裙的玉般的女孩向她跑来。
“你怎么在这里？”老者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爷……”她站起身惊慌地回过头，想要叫老者却见到他严肃的表情，顿时改口“族长……”
她转移视线凝望着男子，后者只是淡漠地别开眼。
少女突然觉得有点冷。
“姐姐，我知道一个地方很美，跟我去吧。”一旁的女孩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地摇晃着。“爷爷可以吧？”
“好，”老者露出慈祥的表情，然后淡淡对窗前的少女开口。“你陪她去，照顾好她！”
“是……”少女顺从地低下头。
“呵呵，谢谢爷爷！”女孩冲老者笑弯了眼眸。“那姐姐，你先到村口的那条河等我哦！”
她点了点头，独自转身离开。
少女矗立在河边，长发随风飘扬着。
她低头望着那过分清澈的河，水里的影子映入眼眸。
为什么又出现了！她蓦然眯起眼，抓起凭空出现在她手里的鞭子，狂乱地抽着那平静的水面。
水花四处飞溅，她的心跟着碎成片。
“哈哈哈哈哈……”直到累得跌坐在地上，双肩颤动独自笑得寂寞。
鞭子消失在地上，她倏然将脸凑到河面上。
她努力地笑着，可是水里那张白皙清冷的脸却悲伤得令影子的主人以为自己就要哭了。
她望着那张脸额上的印记。
五岁之前他都不曾认真看过她，所以她有没有这个东西，他不知道……五岁之后她已经没有资格有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要你有何用……她轻抚着额头的手渐渐加重，在那个印记上抓出三条血痕，水里的影子被她滴落的血模糊了。
突然水里的天空倒影有瞬间的扭曲。
有外族者进入！她猛然抬起头望向四周。感觉有人在看她。
“姐姐，我来了！”不远处，那粉蓝的身影不断地向她移动。
她再次伸手抹去额上的一切痕迹，表情也跟着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改变它。
“姐姐！”女孩跑到她的面前，在看到少女冷漠的表情，灿烂的笑容凝在唇边。“姐姐……”
就是因为这个女孩，那个名为“妈妈”的女人竟然来求她。少女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对这个女孩，她恨吗？她也不知道。
“姐姐……怎么了？”每次姐姐这样看她，都会让她害怕。女孩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去拉少女的手。
“要去哪里？”少女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也不想那样对她，只是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已一个人，她不习惯有人靠近她。
“姐……”女孩受伤地低下头。她一直想拉姐姐的手，向姐姐撒娇……但是姐姐只是爷爷在的时候不会拒绝。她有很多的同龄人喜欢，但是她只想要姐姐对她笑。
女孩忽然抬起由黑转绿的眼睛撞进少女漆黑的瞳孔。
少女蓦然对她扬起温柔的笑，只是那对黑色眼眸却是空洞的。
“姐姐！我好喜欢你！”想要的东西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呢！女孩望着她的笑，高兴牵起她的手。虽然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