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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回归喧嚣

“你什么意思?”蒙子元震惊道。当戒指落在桌上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疼。

“你都看到了还问?”何熹兮把戒指扔掉的时候,何尝没有心疼呢?

“把戒指戴上!”蒙子元走过来拿起戒指,怒不可遏地厉声道。

“不戴!”何熹兮的脾气也不小。

蒙子元咬了咬牙,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套上戒指。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戴就是不戴!”何熹兮在挣扎中直接把戒指打掉。

“叮铃叮铃”的,钻戒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停地滚落着,最后在地上一圈又一圈急速地打转。

两个人忽然都安静下来,看着戒指旋转的速度渐渐变缓,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落地窗打过来的阳光让钻石折射出无比刺眼的光芒,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地剜着蒙子元的心。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落寞的戒指,就让它在原地待着,没有谁去捡起来,也没有谁主动说一句话。

时光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滴地消逝。房间里如同一潭死水,安静得可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死去。

过了很久很久,也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声气,或者又是两人叹息的重合。

蒙子元的震怒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不过这股气说什么都难以消除。在两人叹息前的静谧时间里,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放低姿态认错,求她不要意气用事。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女人总是一言不合就想一拍两散,他屡次“廉价”的求和却惯得她越发任性。

他疲了,倦了,乏了。

他曾经努力过,试着挽救过,如果费尽了心力还是功败垂成的话,那他还不如趁早放弃。节省彼此的时间,对大家都好。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挽留关系的话,只是弯下腰去,捡起那枚昂贵瑰丽的钻戒,打开窗户,手臂一用力,便把象征着两人史上最亲密关系的见证扔进了海里。

何熹兮看着戒指在屋外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然后直接越过沙滩,斜斜地坠入海中,顿时没了影子。

她又心疼又生气,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把戒指扔了。然而自尊心作祟,眼泪隐忍在红红的眼眶中,硬是没有落下来。

既然扔了,那就代表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不合适。已经验证过无数次的真理,就没有必要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通过伤心和痛苦来再次虐待自己。结束,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蒙子元猛地关上窗户,手指却有些颤抖。他攥着拳头,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他转过身,对何熹兮说道:“我现在送你回去。”然后便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将她远远落在身后。

何熹兮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蒙子元的背影是那么冷漠,一丝温度都没有。

她这两天努力了那么久都劝不动他送她回去,但是也万万没想到愿望的达成竟然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她擦干眼泪,压抑着悲伤,慢慢地跟了上去。

蒙子元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出了一辆豪华跑车,跟被淹的那辆不是同一个型号,但依然是那标志性的火红色。

何熹兮原本只觉得那火红色张扬,现在却觉得触目惊心。原来,他做事情永远留有一手。对她,说话永远也只说七分实话。亏她之前还担心他没办法回去呢,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既然关系破裂了,也终于能回家了,她也就不点破了。当然,就算她点破还有什么意义呢?蒙子元既然都已经这样做了,就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评判。再好的伪装,到最后,也会有本性暴露的时候。他都已经不介意露出本性了,那就说明他对这段感情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昙花一现的爱情,承载着伪善、欺骗、草率和太多的曲折煎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回城的一路上,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目之所及,是海景到街景的恍然转换;耳边所能感受到的,似乎也只有车外呼呼的风声了。

一切回归嘈杂。

车水马龙、灯光闪烁的世界提示着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颓然中宛若穿越。两个人都很不适应,但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蒙子元把车停在何熹兮家小区的路口,面无表情道:“下车吧。”

何熹兮的心里潸然泪下,然而还是极力睁大了眼睛,生怕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分都分了,哭还有什么用。

伤心得虚弱,然而还是积蓄所有的力量推开车门。下了车,就一切都结束了。

她数着自己哀伤的呼吸,慢慢地走近小区。回家,是她想要的。可是为什么一点儿喜悦都没有?

蒙子元还是禁不住呆呆望着她的背影。那娇小的身影,让人读不出喜怒哀乐。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情绪之中。身上好像被割了一块肉,很疼,很疼……

“熹兮,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才回来呀?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们都担心死了!”八姑一看见何熹兮,就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哭着喊道。

何落舒和白羽空听闻声音,也跑出来看。

“熹兮,你终于回来了!昨天的电话说着说着就断了,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后来我们又一直打电话,都是提示关机。看到你安全回来,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何落舒絮絮叨叨着,不住地抹着眼泪。

白羽空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老婆,人安全回来就好,你控制好情绪,别起落太大了。我现在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撤案。”

何熹兮如同行尸走肉,对家人的关心并不动容。她从身体到心灵,都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疲惫。“我没事,先回房休息了。”

“熹兮!”八姑叫住她,“你这孩子,还没跟我们说这两天去了哪儿呢!”

何熹兮却充耳不闻,径直上了楼。

何落舒也发觉何熹兮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熹兮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整个人怪怪的。”

白羽空也觉得奇怪。“我现在叫省言来看看她。省言这两天找她都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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