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似乎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
熹兮正呆呆地看着他呢!
莫非他今晚英雄救美的行为感动了她?
熹兮终于明白他的一片痴心,打算跟他重归于好了吗?
他被何熹兮看得羞红了脸,于是减慢车速,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瞄了她一眼。
“熹兮,别再盯着我看了,虽然我们已经算‘老夫老妻’了,但是你这么深情地看着我还是第一次呢!”
何熹兮并没有因为他的害羞而停止呆滞的目光。
此时,她心中想的是:在三个男人中,罗省言是最有翩翩君子气度的!
不知道是不是练了多年瑜伽的缘故,他的性格温文尔雅,清淡平和。
在交往的三年中,他从来没对她发过一次脾气,总是处处都让着她、迁就她。
他就像是一壶温吞的白开水,没有太多哗众取宠的东西,说是平淡也好,说是没个性也罢,跟他相处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激情,但是却充满了安全感。
然而这种安全感却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三年来,面对自己和家人的多次暗示,他总是对结婚的事情敷衍搪塞,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怀疑他对她的真心有几分。
终于,她不堪忍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暧昧态度,闹了一场最激烈的分手。
结果,一分就分到了现在。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对婚姻的态度改变得那么快?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由害怕作出承诺、死活不愿意结婚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恨娶男!
春天的韭菜都长不了那么快啊!
后来,她就觉得,罗省言虽然平和、没有特点,但是有时她却总是看不透他。
似乎他呈现出来的一切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最真实的部分却隐藏在一个幽深的角落。
“熹兮,你再这么看着我又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作你又重新爱上我了啊!”
罗省言的心像大年三十晚上放的烟花一样,热烈兴奋地跳动着惊喜的火焰。
人们常说,用得最顺手的永远是旧东西。
然后他就举一反三,一厢情愿地扩展成:爱得最深的永远是旧情人。
作为熹兮的旧情人,他知道,只要他不放弃,只要遇上一个恰好的机会,他和熹兮就能够旧情复燃!
何熹兮听到他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
“熹兮,你叹什么气啊?”
罗省言被她的叹息弄糊涂了,刚才不是还眼含柔情吗?现在怎么变得沧桑起来了?
何熹兮低下头搓着手指,突然下定了决心,要将刻意尘封的往事重提。
“罗省言,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跟我结婚?”
以前,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她是问不出口的。
既是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也是为了能够继续自欺欺人地给自己希望。
过去的三年,她总是想,或许下个月他就跟自己求婚了呢!
然而,日复一日,罗省言给她的,除了没有任何波澜的关怀和照顾,便再也没有惊喜。
罗省言当下愣住了,他一直以来都说害怕做出承诺,但是真相却是难以启齿,而且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十分没有底气地回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有恐婚症!婚后两个人的生活和原本一个人的生活肯定会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特别害怕生活节奏被打乱的人,所以……以前才会对结婚犹犹豫豫的。”
何熹兮没有心思再重温他的这番理由,只是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没有得到印证,于是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罗省言顿时斩钉截铁地喊道,“不可能!”
话说出口后,忽然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于是又柔和了调子说道,“熹兮,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对不起你的事呢?”
“如果没有女人的话,那就是有男人咯!”
何熹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说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
或许是因为心里很肯定罗省言是直男,所以才打算开个玩笑。
突然,罗省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一阵猛咳,同时疯狂地摆着手,摇着头,连何熹兮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震感了!
“哈哈哈~”何熹兮被他夸张的表现逗笑了,“我只是胡乱说说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不会被我的玩笑吓到了吧?”
罗省言这时才从急促的咳嗽中缓了过来,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熹兮,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开呢?对于一个直男来说,这是很侮辱人的,知道吗?”
他其实很庆幸熹兮没有真的看出来他是双,然而嘴上却是振振有辞、煞有介事地“教育”着她。
“不是就好!如果我的男朋友被我发现是同性恋的话,我肯定诅咒他不得好死!像这种欺骗女人的男同,就应该拿去浸猪笼,然后千刀万剐,看他们还敢不敢用女人来掩盖他们的丑陋行为!”
何熹兮一想到社会上愈演愈烈的“同妻”现象,就替那些凄凉的女同胞愤愤不平。
很多男同志为了保护其“正常”的社会颜面,往往会骗女人结婚生子,达成目的以后就置之不理,明目张胆地在妻子面前跟男人苟且,白白糟蹋了那些女人的一生。
这种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反过来想想,她更加觉得罗省言不可能是同性恋。
因为如果他是gay的话,为了掩饰真实的性取向,早就拿着鲜花钻戒来向自己求婚了!哪里还会三番五次地推脱结婚呢?
罗省言听到何熹兮恶毒的诅咒,大腿不由得一阵发抖。
心想,出柜是一种成本太高的选择,其实不管是异性恋、同性恋,还是双性恋,只要没有害人之心,就不用那么招人恨吧?
浸猪笼?千刀万剐?想想都觉得肉疼。
他原本还打算趁这个机会求复合的,但是却被同性恋的话题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知道何熹兮还意犹未尽,冷不丁地问道,“罗省言,如果你是gay的话,你会找女人形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