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干笑着转过身,黎梓初面无表情,看在她眼里却是满脸煞气。她双脚一软,差点直接吓跪下。还好想着现在还在天后的生日宴会上,众目睽睽,她丢不起这个人,手快速往前一伸,直接抓住了一块布。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目光顺着自己的手往上移,手里的那块布莫名有些眼熟……
黎梓初垂眼,看向被抓在她手里的领带,有一瞬间的沉默。“你有这个爱好?”刚才他看见,她也是抓着于郁的领带不放。所有他完全有理由怀疑,她对男人的领带情有独钟。
“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她一愣,然后条件反射松了手。一边笑一边替他抚平被自己拉得有点皱的衣服,“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梓初含义莫测地看着她,眼睛里面藏着很多情绪,像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她被他看得身体僵直:“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不要问了,他默默地把那个问题咽了回去。那个问题要是问出来,估计季安宁的回答能把他气死。
理了理被她扯得有点勒紧的领带,他淡淡的说:“我有事问你。”
“执行官请问,我一定知无不答。”她就差把自己的腿掰下来捧到他面前问:执行官,这是你掉下的狗腿子吗?
他被她那个“奴颜婢膝”的笑弄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对着他溜须拍马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把这个表情做得这么喜感的,非季安宁莫属。“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你要相信我……”
他好想问她一句: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信任?
于郁总算理好了自己的领带,听见两人的对话,疑惑地插了一句:“不对啊,刚刚那个人不是说是你的大伯吗?”
黎梓初的视线像是暴雨梨花针一样,直接把季安宁扎成了筛子:“不认识?”
“是真的……”被他看得声音都有点轻,瘪瘪嘴:“我前两个月撞到头了,什么都不记得。醒过来之后总共就康怡来看过我……”
他默默地看着她……
季安宁被他看得心里打鼓,在心跳失去频率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脑子一热。这次也不例外,梗着脖子就喊:“看什么看!”
他直接侧头对着于郁说:“好像是有点不正常。”
于郁:“……”你现在才发现吗?
“方河,回公司之后给季安宁准备一次体检。”方河处理完那个保安的事情,刚刚回来,就被派下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当下惊惶地对着她左看右看,“刚才受伤了?严重吗?”
季安宁:“……并没有。”
黎梓初一本正经:“我怀疑她脑子有点问题。”
方河和于郁一起加入沉默二人组,这还用怀疑吗?季安宁的脑袋那小时候绝对被驴踢过啊!
“你竟然说我有精神病!”季安宁一脸愤懑地看着黎梓初,“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
他抬了抬下巴,其动作无比嚣张,意思就是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着。
她气得磨牙:“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灯光暗下来,他们抬头看向宴会正中央,倒是没有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边围观。因此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有个男人推着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走过来,一边推一边哼唱着一首歌。《姿容》,那是原姿成名作《姿容舞》的主题曲,原姿唱歌并不是很出彩,所以只有这么一首主题曲,据说还是她姐姐原容活着的时候两人合唱的。原容死后,原姿此生再不唱歌。
季安宁只能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有点眼熟,却不知道是谁。她自从在这个身体里醒过来之后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这时候能看见眼熟的人也相当激动,扯了扯左边的人:“于郁!那个男人是谁?”
“陆清。”于郁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她侧头看看于郁,又疑惑地看向左侧。被她扯住衣角的黎梓初再次向她发射了暴雨梨花针,她讪笑着把手松开:“手误,手误……”
于郁在一旁讽刺:“我看你是手残。”
她一脚踩过去,于郁闭嘴了,世界安静了。
蛋糕上面十八岁样式的蜡烛慢慢地燃烧着,季安宁看得目瞪口呆:“原姿才十八岁?”
于郁还沉浸在她踩自己的那一脚里面,不想跟她说话。倒是黎梓初屈尊降贵回答了她的问题:“原姿说她永远十八岁。”
哪个女人希望自己老,但是原姿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八岁啊,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
好像看得出她在腹诽一般,黎梓初斜睨了她一眼:“你看着也不像十九岁。”长得太嫩就像是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一样。
季安宁决定假装听不见他话里的讽刺,“我接受你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