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小楼低声示警,三人都稍稍振作了精神,没想到等了大半日终于还是等来了。可令三人没想到的是,一队三十人的扶桑小部队并没有继续朝荒君渔他们所在的位置前进,而是消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路口,令三人大失所望。
“那道监视感越来越弱,不仔细去感受都发现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叶醉的重心全都在那道监视上。
“他们前前后后相继向一线天方向进军已经超过一万人了,估计对这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荒君渔做出猜测,毕竟这边是个诱饵,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让荒君渔更加坚定想要知道扶桑人是怎样做到的,到底是依靠人力还是其他事物做出检测大范围的地区动静,如果把这道监测弄回大黎那对以后的战事简直是如虎天翼啊!
“不等了,走!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假药。”荒君渔做出决定,不是他操之过急,而是他心里实在放不下哲别,如若北堂孤狼那边稍稍出了一丝变故哲别怕是凶多吉少,荒君渔永远不会把自己和兄弟的命交到一个对自己深有敌意的外人手中。
三人在树林里疾行而过,却没有带起任何一片落叶,犹如春风入室般柔和。不一会儿三人就摸到扶桑主营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荒君渔放眼望去,偌大的军营除了来回巡视的卫队外似乎人去楼空,甚至巡视的卫队都少了几成,一种孤寂的感觉油然而生。可荒君渔没有见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不会放弃,他打出手势三人立刻分散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入扶桑军营。
荒君渔掐着巡逻卫队的交替时间,在空档间一个穿插进入一个小军营。军营里空荡荡地,除了匆忙离去四处散落的杂物外别无他物,荒君渔在军营里四处走着想要发现别的讯息,可晃溜一大圈下来一无所获。
“没道理啊,这军营先前至少有三五万人,先前将将走了一万就人去楼空了,难道除了一线天外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如果没有,他们身后就只剩下渤海了,难道还能撤回扶桑?撤?”荒君渔靠在一处床边自言自语,很快地他离开小营房,奔着帅营中间的大帐而去,他和西门小楼还有叶醉三人约定在那集合,就算这个军营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他也要将它翻个底朝天。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荒君渔一头钻入帅营中,发现五名扶桑人横躺在地上失去生机,而一位扶桑将军模样打扮地中年男子正被绑在帅椅上,只见到叶醉和西门小楼早已在等候。
“这谁啊?”荒君渔看到帅营里还有个扶桑将军级别的人物心中划过一丝惊喜,他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颗苹果咬起来。
“西条纯一。”叶醉满不在乎地说道。
“谁?”荒君渔拿苹果的手微微停止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
“西条纯一,扶桑大军主事人。”叶醉补充道,他知道荒君渔不相信,他和西门小楼开始也不相信。
荒君渔站起身缓缓走到西条纯一身前,看着面前虽然被绑缚,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命也不由己的时候依旧淡然保持着上位者该有的仪态,荒君渔一时间还真有些信了。
荒君渔扯下他口中的布条,他也只是动了动嘴活动嘴部肌肉却没有说话。
“战事将起,堂堂扶桑军主事人却在一个仅仅有千余人的帅营里?谁会相信。”荒君渔抛出一个常人都不会相信的事实。
“你们大黎有句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依旧保持着自有的威严:“西条纯一是我父母给予的名字,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我都是西条纯一。”
“那还有句古话不知纯一先生听过没?”荒君渔狡稽一笑抛出另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你认为能从我这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西条纯一轻蔑一笑,态度已经表示地极为清楚了。
“那当然,难道纯一先生不这样认为吗?”荒君渔语气极为友善,就像在跟自己老朋友叙旧一般:“一个被孤立的主帅还想着为自己的国家尽最后的绵薄之力吗?若我今日杀了你谁又会知道你曾经的守口如瓶?杀了你之后我回身将我所猜测的东西昭告一线天那边的几万人就说是你说的,你说他们到底信不信呢?”
荒君渔很清楚,西条纯一跟三郎不同,三郎你可以用酷刑去吓他,可西条纯一不行。一个官居高位的上位者不是用生死疼痛就可以吓到招供的,他们在乎的是身前身后名,一旦知道自己必死的情况下,留下好名声当然是首当其冲要做的。
事实上荒君渔的话确实让西条纯一动摇了,他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仿佛内心极为挣扎。荒君渔见此知道有戏了继续说道:“相信我纯一先生,只要你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带着营外千余名伤病回到扶桑去向扶桑王指责孤立你的那些人。指责他们好大喜功擅自用兵导致全军覆没,至于你们扶桑王对你是论功行赏呢还是别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纯一先生,你觉得这个交易怎样?”
“全军覆没?就凭北堂孤狼的十万人也有本事让藏锋的五万贪狼精锐全军覆没?”西条纯一一语指出荒君渔话中漏洞,可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透露太多后闭口不言。
荒君渔满脸笑意,铁板松动了就好办了:“纯一先生,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说了何不继续说下去呢?你也就失去了三郎,难道还想眼看着营外的将士埋骨他乡吗?”
“三郎?原来是你们杀了他?”西条纯一脸上挂着一丝怒气,三郎是他在军中的唯一亲人,是他带着三郎前来参军的,如今三郎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让西条纯一很是自责。
“我们可没杀他,是北堂孤狼动的手。”荒君渔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了,纯一先生,我答应你回去将厚葬三郎,现在可以跟我们合作了吗?”
事已至此,西条纯一不再抵抗,所有的尊严化为一声轻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