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村部走了大半个时辰,周林来到了张砖头的厂房,里面机器轰鸣人头攒动,这几年赶上了国家的好政策,房价是翻着滚的往上涨,张砖头的砖头厂也是水涨船高,订单无数。来到传达口上,门卫上的老大爷说张厂长不在家,周林给他递了一根红塔山就翻了挂,说在办公室里喝茶。
周林在门口整理一下衣服,里面还有女人的娇~喘声,周林干咳了一声敲门问:“请问张厂长在么。”
里面的娇~喘声停了,过了一会张砖头才说话:“恩,进来吧。”
周林推门进去,有一个身材较好,长腿丝袜的女人正在整理头发,看见周林进来赶忙低头出去,临走还不忘记回头演一下。
“恩,张总,那那份计划我就下去分发了。”
张砖头故作深沉的点头“恩”了一下。周林看的想吐,这种老土的情节电视剧里都烂大街了,还在自己面前秀摆,心想一定要好好的戏弄一下你这个老家伙。
周林笑脸相迎,给张砖头递了一根红塔山,张砖头摆摆手自己拿出来软中华,周林又去点烟,点完了自己也拿了一根张砖头的软中华。
“抽根张总的软中华,哈哈,张总真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都抽软中华的年纪了还能把的了这么辣的妹。真是佩服啊佩服。”
这是表面奉承暗地的挖苦,听的张砖头是脑袋一通的炸,恐怕这个世上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就只有周林了。其实那句“软中华”已经够毒了,但周林还是不肯死心,继续挖苦他。
“最近怎么不见我张霸老弟了,他媳妇可是在家要耐不住寂寞了,天天拉着男人就问,现在村里的男人都不敢出门了。”
张砖头一怕桌子,拿起电话就给挂给保卫科,一会保卫科的两个保安就推门进来了,张砖头破口大骂:“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我这里是办公室,是这些闲杂人等该来的地方么。要不要饭碗了。”
张砖头指桑骂槐,周林也不简单回应道:“张总这是不欢迎我,还是我刚才进来打扰了你跟漂亮女秘书的好事了!”
两个保安也忍不住的笑出来,张砖头的脸上挂不住了,赶紧招呼两个保安出去。问周林:“你来什么事,说吧。”
周林是聪明人,你不提我也不说,你提了我就开门见山。
“那天你答应我的,会把砖头厂的煤灰渣给我,想张总一言九鼎不会不认账吧。”
一听张砖头来了兴致:“对啊,你们快点拉走啊,堆在我的仓库边上,砖头都没法放了,你们再不拉走,我就对不住了,不是我不信守承诺,是你们故意不拉以后的事就别怪我了。”
周林是真没想到他会来这种的无赖,简直比自己还无赖,但周林是个无赖,他却不怎么会对付无赖,故作豪气十足。
“好,张厂长都这么说了,那我马上回去准备人,车来全部拉走。”
摔门出去,后面的张砖头笑眯眯的点了一根烟,轻哼了一声:“哼,小子你跟我斗,我看谁敢给你出车。”
周林回到了村部,村部还是只有唐晓蕊,其实这事办的不算漂亮,周林还是把自己包装成了凯旋归来的模样,刚进村部就大喊道:“我没有辜负党交予我的重担,凯旋而归。”
唐晓蕊探头看了好一会,煤灰渣的渣都没有掐着她的A4蛮腰说:“我的副村长,如此的一场大胜仗,怎么一点缴获也没有呢。”
周林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说:“物资实在太多,必须找车去拉。”
唐晓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还是喜出望外,要请周林吃饭,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快点要去找车去把所有的煤灰渣都拉回来。
唐晓蕊是一介女流,干起事来却是干脆利落,周林忙活了这大半天一口水没喝上,硬是被又拉着去找车。周林的心中是叫苦不连,谁叫自己是个官迷呢,这个挂在骡子前面的萝卜是那么的诱人,周林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两人一直转到了傍晚,可是有拖拉机的都不同意借,周林知道这是张砖头在背后搞鬼,又无可奈何。唐晓蕊也是无奈的站在村委的大院里,夕阳的晚霞下,他的脸上还是挂满了希望,周林的信心又被点燃了起来。
“明天我再出去找,我就不信了,这村没有我去别的村找,村里没有我去镇上找,我就不信这个张砖头能只手遮天。”
唐晓蕊看着这个像个大男孩一样的男人,心中也是感动,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这种的劲头我们的祖国一定会更加的美好。对着周林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恩,我相信你,我的副村长,有你做榜样,我们村不出五年一定是国家的模范村,不过呢现在要先吃饭,你也忙活了一天,今天我这个村长,你这个副村长就腐败一下,大吃一顿。”
听到大吃一顿,还是公款,周林想到了鲍翅虫草,国饮佳酿。赶紧问:“咱们去那吃啊,我可知道镇上的有一家,以前张福山那个老家伙可是一周要去一趟的,我去借摩托车,十五分钟就到。”
可后来两个人就在院里摆上了,鲍翅虫草,是炒花噶,酱鸡翅,炸蚂蚱,跟山苦菜,国饮佳娘为啤酒跟可乐,花噶还是周林去买的,蚂蚱是唐晓蕊没事抓的。而且她还不喝酒,这让周林很是郁闷,因为酒是个好东西,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弄点什么事出来可以说是酒后失态或者酒后变态。
周林喝了两个啤酒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就想这个车的事,想的想的就突然记起来下午去一个人家的时候,看他的老母亲气色不佳,这时候脑海中突然出来了一个声音,
“她是心火上升,积劳,肺水不发导致心衰气短,不是大碍,却疼痛难耐。”这个声音是第一次出现,周林明白这肯定跟自己那次特殊的经历有关,赶紧停下脚步,席地而坐五心观天,用心语去试图跟脑海中的声音去沟通,但是坐的都快要睡着了,就再也没出现过。
“难道那个说话人在说梦话?”
也不管那么多,总是算是帮了大忙,五指合十跪拜一番回家睡觉。
鸡刚叫,周林就起床洗刷,早饭也顾不得吃就跑出去,人急多忘事,跑了半路忘记了那家是谁了,冥思苦想好一阵,看见了村头的那颗枯死的老槐树的时候想起来了,是杨老枴家啊,杨老枴家不富裕,年轻在矿上炸山崩坏了腿,拿着抚恤金买辆拖拉机,干点活拉脚,媳妇过不了苦日子跟别人跑了,留下了上学的孩子跟一个老人,昨天脑海中的声音说的事是心火上升,又积劳肺水不发导致的心衰气短。”这就对上了,孩子开学了,又要拿学费了。
周林敲开了杨老枴的家门,他刚送孩子上学回来,周林坐下来跟他聊家常,聊的聊的就又说起了车的事。杨老枴是个实诚人,不会说谎,周林一直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借车给他,杨老枴就是说车坏了,可是早上杨老枴就是用拖拉机送的女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张砖头在搞鬼。
这个时候老太太在屋里咳的越来越厉害,杨老枴是个孝子,听到里屋的动静,抛下周林就跑了过去,拿起碗里的一块都快坏掉的梨给母亲的嘴边送去。周林知道机会来了。
“老太太这个样多久了。”
周林一问,杨老枴想起来了,村里都传周林是个神医,给陈亚楠,张翠还有老村长都治好了病。眼看着杨老枴就要给周林下跪。周林赶忙扶住他说:“乡里乡亲,不用这样,你帮我,我帮你,大家相互帮助才能更美好么。”
说话间,老太太咳的差点背过气去,周林赶忙起身把老太太扶坐住,先装模作样的号号脉,然后用力拍打老太太的后背,吓的杨老枴脸色都变了,大呼道:“你这是在干么,快停下,快停下啊。”
周林不去听他,又用力拍了几下,一口粘稠的黄痰一呕而出,周林轻轻把老太太放躺下,问道:“老太太,感觉怎么样了。”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慢慢的展开一些,脸上也有了红润之色。
“舒服了,舒服多了,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杨老枴感恩的又想下跪,周林摸了摸头上的汗说“这套是封建主义的东西,咱们共产主义不兴这一套。真要谢我,你就答应我帮我去拉煤灰渣。”
杨老枴面露为难之色,旁边躺着的老太太自己坐起来,拍着他儿子的肩膀说:“你就答应小周吧,咱们不拿那闷心的钱,咱家世世代代的老实人,拿了那钱睡觉不踏实。”
杨老枴这才下定决心说:“其实你昨天来的时候俺就想答应你的,就是你之前来了另一个人给了俺一百块钱,让俺别把车借给你。”
这下周林心里明亮了,张砖头这个老东西,怒气上升,第一次行使了自己的副村长的权利:“一百块钱就收买你了么,那好我来宣布村部的最高决定,你拉一天煤灰渣,村部出一百块的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