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叔从前在哪个宫里头当差?”轻许一边帮着老宋浇花,一边随口问道。
“从前是在与延禧宫一墙之隔的永和宫当差,七年前因延禧宫有一位淑妃娘娘坏了事儿,被打入冷宫,延禧宫上下的宫女太监都死绝了,也连累到了永和宫,要不是看在咱家入宫数十年的份上,咱家怕也要下狱的,哪里会被派到花房?这里头虽然辛苦,但总能保命不是?”老宋一边修剪花枝,一边感慨道,花房里面另几位公公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天不说三句话,老宋正憋闷难受,所以见着轻许每每话多的说不完。
“淑妃娘娘,”轻许手上一沉,她从小就听姐姐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这个注定了她们一家生死别离的名字,轻许抿了抿唇,顿了顿,又问道,“不知那淑妃娘娘坏了什么事儿?”
“咱家告诉你,你可不能乱说!说出去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老宋瞧着四下无人,然后凑到轻许面前,小声道,“说起来也是一桩宫廷丑闻,当时淑妃娘娘入宫才刚刚四个月,便就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这还了得,龙颜震怒,圣旨之下将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不说,就连给淑妃诊脉的那位太医也倒了霉!听说那太医一家老小都死绝了呢!”
“真有这等事儿?”轻许的语气有些飘忽,手中的喷壶险些掉地,忙得又握住了,顿了顿,轻许又问,“只是那淑妃胡来,这与那太医何干?为何会牵扯到太医一家?”
“当然有关,那太医明知道淑妃的脉象有异,却知情不报,自是犯了欺君大罪,”老宋又道,一边还嘿嘿笑着,“当时宫里头的那起子奴才私下还议论,那太医豁出全家老小的性命去维护那淑妃娘娘,是不是被淑妃娘娘的绿眼珠给蛊惑了呢,说不定那太医就是淑妃娘娘的裙下臣呢。”
“绿眼珠?”轻许浑身蓦地一僵,将喷壶放到了地上,一边又抬头定定地看着老宋,“你刚才说绿眼珠?”
“是啊,淑妃娘娘可不是中原女人,她可是突厥长公主,身份极其尊贵。”说到淑妃,老宋更加侃侃而谈,放下手中的活儿,席地而坐,跟轻许继续道。
“听说当年万岁爷还是皇子的时候,西北战事突发,万岁爷主动请缨亲去镇守西北,后来万岁爷去突厥皇宫和谈的时候,突厥长公主,也就是后来的淑妃娘娘第一次遇见了咱们万岁爷,那时候,虽然长公主年幼,才不过十二岁而已,却对万岁爷一见倾心,发誓此生非万岁爷不嫁。”
“突厥皇帝平素最是疼爱长公主,瞧着长公主整日哭闹更是疼惜,自然是拗不过长公主的,后来只得在和谈文书上又加了一条,等到长公主成年之后,万岁爷必须迎娶长公主,万岁爷二话没说也就答应了,果真四年之后,那长公主刚满十六岁,万岁爷就迎长公主入宫为淑妃,这在当时可是一段佳话,谁想那淑妃娘娘竟然做出那档子的事儿……哎!”